结婚的含义之2 回门(1 / 4)
三轮车碾过石子路,“咯噔咯噔”
的颠簸顺着木板车厢往上窜,阿末屁股底下那块老松木硬得像块铁,硌得她尾椎骨麻。
她实在坐不住,撑着冰凉的铁皮车框起身,半蹲在堆得冒尖的礼品旁——八分礼品也是按传统准备的,酒和一些点心,水果,都用红色塑料袋装好了,把两米长的车厢塞得连落脚的缝都快没了。
风卷着土腥味扑在脸上,阿末下意识回头,对面的陈飞缩在角落,蓝色上衣上沾了点灰,脸上没什么表情,嘴角却悄悄勾着。
她心里咯噔一下,又猛地回头细看——没错,他眼底亮得很,那股子藏不住的欣喜,比结婚那天还要明显。
“奇了,结婚都没见他这么乐呵,今天这是怎么了?”
阿末咬着下唇嘀咕,没敢多问,只把目光挪向路边掠过的白杨树。
到二丫姑家时,院门口的老槐树正落枯叶,二姑系着蓝布围裙从灶房出来,手在围裙上擦了擦,嗓门亮堂堂的:“可算来了!
饭刚做好,就等你们了!”
她拉着阿末的手往屋里让,指腹蹭过阿末掌心的薄茧,笑得眼角堆起细纹。
陈飞跟在后面,二姑回头看他时,笑容顿了顿,又很快展开:“快坐快坐,路上颠坏了吧?”
饭桌上,搪瓷碗碰撞的声音混着说笑,二姑不停给陈飞夹菜,“多吃点,看你瘦的”
,二姑夫也凑着话茬,问他家里的情况。
阿末扒着碗里的米饭,总觉得气氛里藏着点说不出的别扭——直到临走时,二姑婆婆从里屋出来,站在门槛上看陈飞,眼神在他脸上绕了两圈,又落回阿末身上。
那眼神怪得很,不是村里老人常有的轻蔑,也不是琢磨事的严肃,更算不上和善,像蒙了层雾,看不清底。
阿末心里紧,再看陈飞,刚才眼里的亮劲儿淡了,垂着眉,手指抠握紧。
“姐姐找了个鬼姐夫。”
身后传来小表弟的嘀咕,声音不大,却像根针戳进阿末耳朵里。
她回头瞪了一眼,小表弟吐吐舌头跑了,二姑赶紧打圆场:“小孩子胡说八道,别往心里去。”
阿末扯着嘴角笑了笑,没说话,跟着陈飞坐上三轮车。
往大丫姑家去的路更颠,阿末抓着车框,看着远处的山坳呆。
大姑家去年刚盖了新房,红砖墙白瓷砖,在村里格外扎眼。
刚到门口,就见大表姐倚在门框上,穿件花新外套,平时总是冷冰冰的脸,今天居然笑着迎上来:“来了?快进来。”
阿末愣了愣,大表姐的笑里透着股刻意的热络,尤其是看到陈飞时,眼睛亮了亮,语气都软了:“这就是妹夫吧?看着挺精神。”
陈飞挠挠头,脸有点红,眼神里带着点诚恳的不好意思,又藏着点坦然的受用,双手在身前搓了搓,说了句“表姐好”
。
大姑从屋里出来,手里端着个搪瓷盘,装着瓜子糖,“快进屋坐,我去端菜”
,转身进了灶房,没一会儿就端出一大桌菜——红烧肉油亮,炒鸡蛋金黄,还有一碗炖鸡汤,飘着厚厚的油花。
“刚在二姑家吃饱了,大姑您这也太客气了。”
阿末笑着说。
大姑摆摆手,把筷子往陈飞面前递了递:“阿末,这可不是给你的,是我们招待陈飞的。
咱老辈人讲究这个,该有的礼仪不能少。”
阿末“哦”
了一声,看着陈飞拿起筷子,夹了块红烧肉,慢慢嚼着。
姨夫坐在旁边,一直笑嘻嘻的,不停给陈飞倒茶,“以后常来,跟自个儿家一样”
。
饭吃到一半,元正放下碗,对大姑说:“姐,吃完我们就走,还得带陈飞去认认其他叔伯的门。
虽说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