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婚到底是什么1(1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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灶房里的铁锅正咕嘟冒着白汽,笼屉缝里钻出来的热气把房梁上悬着的玉米串都熏得潮润润的。

娇兰系着洗得白的蓝布围裙,手背在围裙上蹭了蹭汗,扬声朝院外喊:"

阿末,吃饭了——"

喊完又低头去掀笼屉,铁把手烫得她"

嘶"

了一声,赶紧拿抹布垫着,才把那口沉甸甸的笼屉端下来。

白面馒头在瓷盘里挤得瓷实,个个顶得圆,捏着还软乎乎的。

米汤也盛进粗瓷碗,菜碟摆了一灶台,可院里头还是没动静。

娇兰叉着腰往门槛外瞅,又扯着嗓子喊:"

喂!

都成了聋子不成?老的不见影,小的也装听不见,真是的!

"

话音刚落,元正扛着锄头从村口那条土路拐进来,裤脚沾着些湿泥。

他看见院角竹椅上坐着的阿末,姑娘垂着头,辫梢搭在膝盖上,眼神直勾勾落在脚边那丛野菊上。

元正放轻脚步走过去,抬手揉了揉她的头,掌心带着田埂上的土腥气:"

你这娃,你妈喊吃饭呢。

傻看啥?走,进屋。

"

阿末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,陈飞说结婚要先还他哥的债,说厂里这个月工资要押到下月,这些事缠得她太阳穴突突跳。

头顶突然落来暖意,她才慢吞吞抬头,眼里还蒙着层雾:"

爹。

"

元正瞅着她怔的样子,又催了句:"

看啥入了神?走,饭都要凉了。

"

阿末茫然地站起来,跟着他往灶房走,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。

刚进灶房,采婆婆就拄着枣木拐杖颤巍巍进来了,兰兰和壮壮跟在后面,壮壮手里还攥着个没玩够的弹弓。

一家人难得围在那张方桌旁,采婆婆坐在上,先用铜盆洗了手,从腰间解下块灰扑扑的手帕,擦手时指节都在颤。

她抬眼瞅着阿末,眼尾的皱纹挤成一团:"

阿末,人家回门哪有自个儿回来的?都得女婿陪着。

陈家人咋这么没规矩?就是住得再远,这礼也不能少啊,像啥话!

"

说完"

啪"

地把筷子落在碗沿上,自顾自夹了口咸菜。

灶房里正摆碗的娇兰听见了,手里的碗顿了顿,又看了眼元正,忙接话:"

阿末说了,陈飞上班呢。

城里上班不比咱种地,说走就走?请假得提前安排。

再说陈飞今儿就到,阿末就是早回来一天,咋了?城里规矩多着呢。

"

采婆婆端起米汤喝了口,热气模糊了她的脸:"

回门就是要走亲戚的,不然回来干啥?"

娇兰往灶膛里添了把柴,白了采婆婆一眼,先低头嘀咕:"

你那俩闺女走亲戚,不也常落了东头李家吗?"

又提高声量:"

我这边远的就不去了,附近走走就行。

不是说了?陈飞上班呢,哪有闲工夫瞎跑。

"

兰兰扒拉着碗里的饭,壮壮小口啃着馒头,俩孩子都没敢接话。

阿末喝了两口米汤,拿了半个馒头,咬了一小口就放下,起身想往外走。

元正放下筷子:"

阿末,回来帮你妈洗洗碗。

自个儿家,别真当客人。

等陈飞来了,你们俩商量商量走亲戚的事,该去的还是得去。

"

阿末站着,嘴里还嚼着馒头,含混地点点头。

刚要说话,"

咳咳"

两声呛着了,赶紧端起桌上的米汤猛喝一口,又转身往灶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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