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 鳞(7 / 1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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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最深恶痛绝的事情。

已经很多年没有重温这一幕了,看起来父亲找到了一个新的下属。

一个绝对服从的士兵。

“一二一、一二一、向前踏步—走!”巴鳞随着他的口令和示范有模有样地踏着步子,过长的裤子在地上沾满了泥土。

“你根本不希望我上大学,对吗?”我站在他们俩中间,责问父亲。

“向右看齐!”父亲头一侧,迈开小碎步向右边挪动,我听见身后传来同样节奏的脚步声。

“所以你早就知道了,只是为了让我没有反悔的机会!”

“原地踏步—走!”

我愤怒地转身按住巴鳞,不让他再愚蠢地踏步,但他似乎无法控制住自己,军装裤腿在地上“啪啦啪啦”地扬起尘土。

我捧住他的脑袋,和我四目对视,一只手掏出电子点火器,蓝白色的弧光在巴鳞太阳穴边炸开,他发出类似婴儿般的惊叫。

我从他的眼神中确信,他现在已经属于我。

“你没有权力控制我!你眼里只有你的生意,你有考虑过我的前途吗?”

巴鳞随着气急败坏的我转着圈,指着父亲吼叫着,渐行渐近。

“这大学我是上定了,而且要考我自己填报的志愿!”我咬了咬牙,巴鳞的手指几乎已经要戳到父亲的身上。“你知道吗,这辈子我最不想成为的人就是你!”

父亲之前意气风发的军姿完全不见了,他像遭了霜打的庄稼,耷拉着脸,表情中夹杂着一丝悲哀。我以为他会反击,像以前的他一样,可他并没有。

“我知道,我一直都知道,你不想一世人都走着别人给你铺好的路……”父亲的声音越来越低,几乎要听不见了,“像极了我年轻时的样子,可我没有别的选择……”

“所以你想让我照着你的人生再活一遍吗?”

父亲突然双膝一软,我以为他要摔倒,可他却抱住了巴鳞。

“你不能走!你以为我不知道吗?出去的人,哪有再回来的?”

我操纵着巴鳞奋力挣脱父亲的怀抱,就好像他紧紧抱住的人是我。而这样的待遇,自我有记忆之日起,就未曾享受过。

“幼稚!你应该睁大眼睛,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了。”

巴鳞像是个失心疯的发条玩具,四肢乱打,军服被扯得乱七八糟,露出那黝黑无光的皮肤。

“你说这话时简直和你妈一模一样。”又一朵蓝白色的火花在巴鳞头上炸开,他突然停止了挣扎,像是久别重逢的爱人般紧紧抱住父亲。“你是想像她一样丢下我不管吗?”

我愣住了。

我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父亲的感受。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自私和狭隘才不愿意我走得太远,却没有想过是因为害怕失去。母亲离开时我还太小,并没有给我造成太大的冲击,但对于父亲,恐怕却是一生的阴影。

我沉默着走近拥抱着巴鳞的父亲,弯下腰,轻抚他已不再笔挺的脊背。这或许是我们之间所能达到的亲密的极限。

这时,我看到了巴鳞紧闭眼角噙出的泪花。那一瞬间,我动摇了。

也许在这一动作的背后,除了控制之外,还有爱。

有一些知识我但愿自己能在十七岁之前懂得。

比方说,人类脑部的主要结构都和运动有关,包括小脑、基底核、脑干、皮层上的运动区以及感知区对运动区的直接投射等等。

比方说,小脑是脑部神经元最多的结构。在人类进化中,小脑皮层随着前额叶的快速增大而同步增大。

比方说,任何需要和外界进行的信息或物理上的交互,无论是肢体动作、操作工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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