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o集 麦浪递信(1 / 5)
香农河的风裹着麦香漫过基尔肯尼镇时,共壤麦的穗子已沉得压弯了腰。
饱满的麦粒胀破了颖壳,露出浅褐色的饱满肚皮,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,像无数颗攒在枝头的珍珠。
雷蒙德站在田埂上,望着收割机驶过的金色浪潮,履带碾过泥炭地,留下深褐色的辙痕,混着散落的麦粒,像给土地系了条镶金的腰带。
他手里攥着一把刚割下的麦穗,指尖搓捻间,麦粒簌簌落下,饱满得能硌出指印,麦壳碎裂的轻响里,裹着阳光的味道。
他手腕上的铁镣早已卸下,留下两道浅浅的白痕,像给那段灰暗日子盖了个沉默的章。
此刻他穿着件新做的粗布衬衫,是莫琳大婶用自家织的亚麻布缝制的,领口还绣了朵小小的麦花——老人家说,这是“洗去过往的印记”
。
衬衫的袖口卷到肘部,露出结实的小臂,皮肤被晒成了深褐色,和泥炭地的颜色融在一起。
“雷先生,今年的收成怕是要创纪录!”
老肖恩·奥康奈尔举着账本跑过来,纸页被风吹得哗哗响,边角卷了毛边,上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,墨迹被汗水晕开,又被阳光晒得乌,“初步估产,亩产比去年的燕麦高两倍还多!
科克郡的农户都骑着马来看了,说要明年全种共壤麦,连郡守都派人来问麦种价格了!”
雷蒙德笑了笑,把手里的麦粒倒进麻袋。
麻袋沉甸甸的,勒得手掌红,却让人心里踏实。
这些日子,他白天跟着收割机忙收割,油垢沾满指甲缝,洗都洗不掉;晚上在仓库里翻晒麦粒,借着马灯的光挑拣瘪粒,眼睛熬得酸。
梦里都是脱粒机“轰隆隆”
的声响,还有麦粒滚过木筛的“沙沙”
声。
但有件事,像颗饱满的麦粒藏在穗子深处,总在他心头沉甸甸地坠着,不吐不快。
“肖恩大叔,麻烦您帮我照看会儿仓库。”
雷蒙德解下腰间的麻绳,铜扣在阳光下闪了闪——那是艾琳用卖麦秸的钱给他打的,上面还刻了个小小的“雷”
字,“我得去趟镇上,托人捎封信。”
基尔肯尼镇的邮局藏在铁匠铺隔壁,木牌上的“post”
字样被风雨浸得灰,边角翘起,像片枯槁的麦叶。
雷蒙德从怀里掏出张叠得整齐的信纸,纸边有些磨损,是艾琳帮忙写的——他识字不多,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和几个简单的字,艾琳便成了他的“代笔”
。
这位黑水河来的姑娘跟着麦种队来帮忙,辫子总梳得整整齐齐,笔下的字迹清秀利落,却总能把他糙话里的意思,妥帖地落在纸上,连他自己都觉得,那些话经她一写,竟有了几分分量。
“麻烦寄到都柏林城堡,塔顿·芊倕殿下亲启。”
雷蒙德把信递给邮差,指尖有些颤,指腹的茧子蹭过信封边缘,留下浅浅的白痕,“务必请他亲自拆看,说……说有关于共壤麦的要紧事,关系到往后的粮种培育,耽误不得。”
邮差是个矮胖的中年人,围裙上沾着油墨,接过信时掂了掂,瞅了眼信封上“艾琳代笔”
的字样,咧嘴笑了:“又是给那位王室殿下寄信?自打你这麦子丰收,基尔肯尼的邮袋里,一半都是给殿下的感谢信呢。
听说他前阵子在戈尔韦郡抗旱,跟农户一起挖水渠,晒得跟泥炭地的石头似的,一点架子都没有,亲民得很。”
他用袖口擦了擦鼻子,“放心吧,我给你标个‘急件’,保证三天内到他手上。”
雷蒙德没说话,只是往邮差手里塞了把刚脱粒的新麦,麦粒饱满得能反光:“尝尝,共壤麦的新麦,磨成粉做面包,香得能馋哭孩子。
俺们昨天蒸了麦糕,莫琳大婶家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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