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9集 穗尖凝露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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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先生,不好了!

河对岸的农户在往咱们田里扔石头,说……说咱们的麦子是囚犯种的,沾了晦气,要让他们今年颗粒无收!”

雷蒙德的手猛地攥紧,指节泛白,铁镣硌得手腕生疼。

他最怕的事还是来了——那些刻在“囚犯”

身份上的烙印,就像泥炭地里的石头,看着不起眼,踩上去却能硌出血。

肖恩·墨菲按住他的胳膊,老人的手掌粗糙却有力:“别冲动,他们是没见过共壤麦的能耐。

去年他们的燕麦地绝收,心里急,找个由头泄罢了。”

跟着利亚姆往河边跑时,雷蒙德听见对岸的骂声越来越近,像涨潮的河水般涌过来:“放着正经麦子不种,偏要信个囚犯!”

“去年的燕麦绝收就是预兆,今年要被这晦气麦连累死了!”

“把麦子拔了!

不然咱们就烧了这鬼田!”

为的络腮胡壮汉汉拉蒂举着根磨得亮的橡木杖,杖头还沾着泥炭,一看就是刚从田里赶来。

他身后跟着二十多个农户,有人手里攥着镰刀,有人抱着石头,脸上满是被歉收逼出来的焦躁。

老肖恩·奥康奈尔气得抖,举起手里的柳条要扔过去,被雷蒙德拦住了。

他慢慢摘下草帽,露出额角那道入狱时留下的疤——一道斜斜的浅粉色印记,在黝黑的皮肤上很显眼。

“我是囚犯,雷蒙德。”

他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,每个字都像从泥炭地里钻出来的,带着土腥味,“三年前因斗殴入狱,现在是监外改造。”

对岸的骂声忽然停了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。

汉拉蒂举着石头的手僵在半空,他身后的农户们也愣住了,大概没料到对方会直接承认。

“但这麦子不是晦气麦。”

雷蒙德弯腰拔起一株共壤麦,根系上的泥炭簌簌落下,在阳光下像挂着串黑珍珠,“它的根能扎进三尺深的泥炭地,涝不死、冻不坏,是塔顿小姐请来的农学家培育的良种。”

他转身看向身后的麦田,晨光洒在麦叶上,像镀了层金,风一吹,麦浪翻滚,出“沙沙”

的声响,像在替他说话,“你们去年的燕麦地总积水,是因为根太浅,撑不住涝。

要是信我,我教你们种共壤麦,不收你们一粒种子,赔了算我的——大不了回监狱接着服刑。”

汉拉蒂的喉结滚了滚,他身后一个瘸腿老汉忽然往前挪了两步,眯着眼睛打量雷蒙德:“你……你是不是去年冬天在码头扛救济粮的那个后生?”

雷蒙德愣了愣,想起确有这事。

那时他刚到基尔肯尼,戴着镣铐帮农户卸粮,汗珠子砸在地上,和泥水混在一起。

有个老婆子挑不动水桶,他顺手帮着挑了两桶,送到她家茅舍门口,还帮着劈了柴。

“是个好人啊。”

瘸腿老汉叹道,“那天你手被麻袋磨破了,血珠子滴在粮袋上,还帮俺家老婆子挑水。

戴镣铐的不一定是坏人,不戴镣铐的也未必是好人。”

他转向汉拉蒂,“俺看这后生实在,不如……试试?”

农户们窃窃私语起来,有人指着雷蒙德的铁镣,眼神里的敌意渐渐变成了犹豫。

肖恩·墨菲趁机举起测土仪,仪器屏幕上跳动着土壤湿度和肥力数据:“对岸的地和咱们的一样,酸碱度、泥炭含量都合适。

我免费帮你们测土改土,种不出来,塔顿小姐说了,由王室农场赔偿损失。”

“王室?”

有人低呼。

塔顿·芊倕的名字在爱尔兰乡村如雷贯耳,这位年轻的王室后裔从不摆架子,总带着农技团队奔走在田间,去年冬天还亲自给歉收的农户分救济粮,亲手给冻僵的孩子裹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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