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1集 麦垄生慈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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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爱尔兰的初春时节,夜晚的月光格外清朗,宛如一轮银盘悬挂在夜空中。

月光如同一股清泉,缓缓地流淌下来,洒落在黑水河那如墨的水面上。

这月光仿佛具有神奇的魔力,它将河面映照得如同镜子一般,反射出一片银色的光芒。

这光芒随着水波的荡漾而摇曳生姿,如同点点碎银在水面上跳跃。

波光粼粼的水面一路延伸到田埂边,仿佛是一条银色的绸带,轻柔地缠绕在这片土地上。

田埂边的青草在月光的照耀下,也显得格外翠绿,与银色的波光相互映衬,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。

艾琳直起身子,将最后一把稗草扔进竹篮里。

草叶上的露水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,顺着篮沿滴落下来,像是一串断了线的珍珠,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洼。

然而,就在她准备提起竹篮离开的时候,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——“哗啦、哗啦”

,那是脚镣拖地的声音,节奏缓慢而沉重,仿佛每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。

这声音在寂静的田野中显得格外突兀,让人不禁心生恐惧。

艾琳的身体猛地一僵,她缓缓转过头去,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身影上。

那是一个被锁链束缚着的人,他的步伐显得有些踉跄,每走一步,脚镣就会出“哗啦、哗啦”

的响声,仿佛在诉说着他的痛苦和无奈。

她转过身,看见雷蒙德站在离麦垄三步远的地方。

囚服的灰布料子洗得白,袖口磨出了毛边,沾着新鲜的黑泥——那是从牢房后院带出来的,他大概是一路刨着地过来的。

他手里攥着束麦秆,枯黄的穗粒间系着根褪色的红绳,是去年艾琳母亲亲手编的,说是能避虫。

“艾琳小姐。”

他的声音比夜风还轻,像怕惊扰了麦地里的虫鸣,“刚才在牢里想了想,您娘说‘土地不记仇’,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我把根扎进这地里,就能慢慢长出新的来?”

艾琳直起身,指腹蹭过麦叶上的露水,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手。

她往东边的麦垄指了指,那里的麦芽明显矮一截,茎秆上还留着虫咬的痕迹,却歪歪扭扭地朝着月光的方向使劲长,顶端的嫩芽泛着嫩黄。

“你看那些苗,”

她的声音里带着泥土的温润,“去年被虫啃得只剩半截根,今年不还是往上蹿?土地记的是汗,不是仇。

关键是肯不肯把身子沉下来,像它们这样,哪怕慢,也往光里走。”

雷蒙德的喉结重重滚了滚,突然“咚”

地一声屈膝跪在田埂上。

掌心狠狠按进泥土里,凉丝丝的潮气顺着指缝往上爬,混着青草的腥气钻进鼻腔。

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白,指缝间的泥屑簌簌往下掉。

“我以前总觉得,人要站得高才体面,”

他的声音紧,像被麦芒扎了似的,“宴会上的水晶灯、马车上的银铃铛,才是该追求的。

直到在牢里搓那些麦种——您娘留下的那袋石楠麦种,我搓了三个月,才知道站得再高,根不沾土,风一吹就倒。”

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,“咚——咚——咚——”

三更天了。

艾琳把装稗草的竹篮往他面前推了推,篮沿的毛刺勾住了她的布裙,拉出根细细的线。

“这些稗草,您拿去肥田吧。”

她顿了顿,目光落在他脚踝的铁镣上,那上面锈迹斑斑,磨出了浅浅的沟,“牢房后院有空地,您若真要学扎根,就从种一棵菜开始。

明日我让农人种田的老把式来教您,他常说‘土性跟人性一个理,哄不得’。”

雷蒙德双手接过竹篮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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