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1集 鸦羽归港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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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柏林港的晨雾浓得像化不开的牛乳,稠稠地粘在码头的木桩上,顺着粗糙的木纹往下淌,在青石板上积成一汪汪小小的水洼。

早起的鱼贩蹲在石阶上,手里的渔网浸在水里,网眼缠着几缕水草,腥气混着雾的湿冷,往人骨头缝里钻。

突然,有人指着雾里的影子喊了一声:“那是什么?”

雾霭深处,一艘黑帆船的轮廓渐渐清晰。

船身像被墨汁染过,连帆都是沉沉的玄色,风过时,帆面绷得紧紧的,出“啪嗒”

的声响,像巨兽在喘粗气。

船两侧的铜铆钉在微光中泛着冷光,每一颗都磨得锃亮——那是雷肯别家族的“鸦羽号”

,三十年前随家族流放时消失的船,船尾的木雕鹰徽在雾里若隐若现:一头雄鹰正用利爪攥着麦穗,鹰嘴叼着枚小小的王冠,据说雕这鹰徽时,用的是雷肯别老宅的房梁木,浸过三代人的血。

“是鸦羽号!”

卖花的老妇人突然瘫坐在地上,竹篮里的石楠花撒了一地,花瓣沾着露水,凉得像泪,“三十年前,雷肯别家族流放时坐的那艘鸦羽号!

他们……他们回来了!”

人群瞬间炸开了锅。

挑着担子的脚夫扔下扁担就往城里跑,嘴里喊着“雷肯别回来了”

;酒馆的伙计把刚出炉的麦饼往怀里一揣,爬上屋顶想看得更清楚,瓦片被踩得“哗啦”

响;连最镇定的海关官员都手抖着摸出腰间的铜哨,却忘了该往哪个方向吹,哨子在掌心转着圈,出细碎的颤音。

跳板“哐当”

一声搭在码头上,震得石板都在颤。

第一个踏上岸的是雷蒙德·雷肯别,玄色斗篷的下摆扫过积水,溅起的水花打在锃亮的皮靴上,却没留下半点湿痕。

他身形高大,肩膀宽得像座小山,斗篷领口别着枚银质领针,上面同样是鹰徽图案,在雾里闪着幽光。

领口微敞,露出里面深褐色的亚麻衬衫,袖口挽到小臂,露出腕骨上一道浅疤——那是当年被流放时,为了护一箱麦种被铁链勒出的印子。

“让一让。”

随行的四个侍卫同时开口,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,手里的皮鞭在空中甩了个响,“族长要去市政厅,闲杂人等回避。”

皮鞭抽在湿漉漉的石板上,溅起的泥水打在卖花姑娘的白裙上。

她吓得缩起脖子,却死死盯着雷蒙德左手的戒指——那是枚深褐色的木戒,戒面刻着细密的纹路,像无数麦根纠缠。

“是门槛木戒指……”

她小声说,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花,“雷肯别家族的族长才会戴,用老宅的门槛木做的,浸过血的……我奶奶说,当年就是这枚戒指,在麦仓里压着最金贵的‘琥珀麦’种。”

雷蒙德的脚步没停,目光直直地投向市政厅的方向。

他的脸藏在斗篷的阴影里,只能看见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唇,下巴上的胡茬刮得干干净净,露出青青色的皮肤,像刚被雨水洗过的石板。

路过卖鱼摊时,木桶里的鲱鱼突然蹦了起来,溅了他一裤脚的水,他却像没察觉似的,连脚步的节奏都没乱。

市政厅前的青铜天平雕塑旁站着几个晨练的老者,看见雷蒙德一行人,手里的太极剑“哐当”

掉在地上。

天平的左右盘原本刻着“公平”

“正义”

,此刻却被雾蒙着,像两只睁不开的眼,盘底积着厚厚的灰——三十年了,这雕塑早就成了摆设。

雷蒙德在天平前站定,缓缓抬起右手。

侍卫立刻递上一个檀木盒子,盒面雕着缠枝纹,边角包着铜片,铜片上的绿锈晕开,像极了老宅墙角蔓延的青苔,一看就有些年头了。

他的手指修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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