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1集 鸦羽归港(2 / 3)

加入书签

,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,捏着盒子的动作轻得像在捧易碎的瓷器,指腹摩挲着盒面的纹路,仿佛在确认什么。

“三十年了。”

雷蒙德开口,声音不高,却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洼,在雾里荡开圈圈涟漪。

他的声线带着点沙哑,像是久未开口的人突然声,每个字都裹着霜气,“雷肯别的人,终于回来了。”

他打开檀木盒,里面铺着暗红色的绒布,放着一卷泛黄的羊皮卷。

卷轴有手臂长,边缘磨损得厉害,边角处甚至有几个虫蛀的小洞,显然被人反复卷过。

雷蒙德用两根手指捏着卷轴的一端,轻轻一抖,羊皮卷“哗啦”

展开,露出上面的字迹——是用拉丁文写的,墨迹已经灰,却依然能看清“先祖密诏”

四个大字,笔锋凌厉,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“都柏林的百姓们,”

雷蒙德的声音提高了些,斗篷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,玄色的布料扫过天平底座的积灰,扬起细小的尘埃,“你们或许忘了,或许被人蒙骗了——三十年前,我的祖父并非‘谋逆’,而是被诬陷!

这份密诏,就是铁证!”

人群往前挤了挤,有人举着灯笼照向羊皮卷,光柱里的尘埃在字里行间飞舞。

卷轴末尾盖着个火漆印,是鹰徽与王冠交缠的图案,边缘的纹路复杂而精致,鹰的羽毛根根分明,王冠的宝石纹路里甚至能看见细微的阴影——那是雷肯别家族失传百年的“双生印”

,据说当年由爱尔兰国王与雷肯别初代族长共同加盖,象征“王权与麦权共生”

,全爱尔兰只有这一枚印鉴。

“看到这个印了吗?”

雷蒙德用指尖点着火漆,指腹的温度似乎让那冰冷的蜡质泛起了点柔光,“这是百年前,国王与我先祖订下的誓约:雷肯别家族世代为王室培育麦种,若王室无男嗣,雷肯别嫡系可继承王位!

当年王室确实无嗣,我的祖父本该继位,却被你们现在拥戴的‘王者’的祖母——一个母系旁支的女人,用阴谋夺走了继承权!”

卖鱼的老妇人突然扔掉手里的刮鳞刀,刀“当啷”

落在水桶里,溅起半尺高的水花:“我记得!

当年雷肯别家的麦种是最好的!

我男人就是种他们家的‘琥珀麦’,才攒够钱娶的我!

那年头,谁家粮仓里没有雷肯别的麦种,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自己会种地!”

“可他们放火烧了王室麦仓!”

穿皮靴的商人反驳,他的脸涨得通红,脖子上的青筋跳得厉害,“我爹当时是仓库看守,被烧得半条命都没了!

躺了三个月才下床,后背的疤到死都没消!”

雷蒙德冷笑一声,从怀里掏出另一份卷轴,同样是羊皮纸,却新得多,边缘还带着未干的墨迹。

“那是栽赃!”

他把新卷轴举过头顶,晨雾恰好散开一线,阳光斜斜地照在纸页上,“这份是当年的救火队长临终前写的证词,说火是从王室内部燃起的,雷肯别的人赶到时,还救出了三个看守!

你们现在去查市政厅的老档案,库房第三排第二个架子上,还能找到那三个人的领伤记录!”

人群里有人开始窃窃私语。

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颤巍巍地往前走了两步,拐杖在石板上敲出“笃笃”

的声:“我……我当年是麦仓的学徒,那天晚上,我确实看见雷肯别的人往麦仓冲,手里还拎着水桶……”

雷蒙德的侍卫突然往前一步,皮鞭再次甩响,抽在地上的水洼里,溅起的泥水打在最前排的人裤腿上:“族长说了,三日后,在王宫前的广场公开所有证据!

到时候,是留是走,由百姓们说了算!”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