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o集 闸护新苗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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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光刚漫过守岁闸的闸顶时,雷夫正蹲在青石板上,手里攥着把竹扫帚,一下下扫着石缝里的枯叶。

扫帚苗是新换的,带着青嫩的草香,扫过之处,卷起的碎叶混着晨露,在朝阳里划出银亮的弧线。

他穿件洗得白的蓝布衫,领口别着根红绳系的麦秸——那是去年新麦登场时,我用第一束麦穗给他编的,说能讨个好彩头。

此刻红绳在风里轻轻晃,像条贪嘴的小蛇,总往他沾着白霜的脖颈里钻。

“玛莎婆婆让把这筐新蒸的米糕送去给闸口值守的大叔。”

我拎着竹篮从麦场方向走来,篮底的铜铃随着脚步“叮铃”

作响。

竹篮里铺着块靛蓝粗布,裹着十块方方正正的米糕,桂花的甜香从布缝里钻出来,引得闸边的麻雀扑棱棱落在附近的芦苇丛里,歪着脑袋瞅。

雷夫闻声抬头,额前的碎沾着点白霜,睫毛上悬着颗晨露,被朝阳一照,亮得像碎钻。

他接篮子时,指尖碰着我的手,凉得像刚从溪水里捞出来,我忍不住皱眉:“咋不多穿点?手冻得跟冰疙瘩似的。”

“刚扫完闸口,热乎着呢。”

他嘿嘿笑两声,把篮子往臂弯里一夹,转身往闸楼走。

他的袖口沾着点枯叶,扫帚杆斜挎在肩上,红绳穗子在背后荡来荡去,像条总也甩不掉的小尾巴。

我跟在后面,看着他的脚印印在带霜的石板上,浅灰色的,很快被晨雾填了一半,像幅总也画不完的画。

守岁闸的闸楼是去年新修的,青砖砌的墙,木梁上刻着“风调雨顺”

四个大字,是村里老木匠亲手凿的。

刚走到门口,就闻见股焦甜的香味——老郑叔正蹲在火炉边烤红薯,铁皮炉子里的火苗“噼啪”

跳着,把他满是皱纹的脸映得通红。

“你们俩来得巧,”

他掀起炉盖,用铁钳夹出个焦皮红薯,“刚烤好的,掰开尝尝?”

雷夫把米糕放在桌边的木盘里,揭开笼屉盖,白汽“腾”

地冒起来,裹着桂花甜香漫了满屋子。

“叔,昨儿后半夜是不是有动静?”

他拿起块米糕塞进嘴里,糯米的软糯混着桂花的香,让他眼睛亮了亮,“我今早扫闸口,见着水边有串新脚印,不是咱们巡逻队的鞋码。”

老郑叔咂了口旱烟,烟袋锅在炉沿上磕了磕,火星子溅在青砖地上:“可不是嘛。

后半夜三点多,闸口的铜铃突然响了——就是你们装的那排‘暗哨’,水下挂的铜铃,船一靠近就叮当响。”

他往炉膛里添了块松木,火苗“噗”

地窜高,“我带着俩小伙子往闸边跑,就见艘乌篷船在雾里打转转,见我们亮灯,呜地就往回开,跟耗子见了猫似的。”

雷夫嚼着米糕点头,指尖在木桌上画着闸口的水流方向:“那船准是冲着咱们新修的囤粮窖来的。

前儿艾拉表哥说,邻县的粮商盯着咱们的新麦种呢,去年他们的麦种遭了灾,想偷点好种掺在陈粮里卖。”

“这群黑心肝的!”

老郑叔气得烟袋都掉了,弯腰捡起来时,我看见他手背的冻疮裂了道小口,渗着点血珠,“今年的新麦种可是咱们用三季的好粮换来的,一粒粒挑的饱满籽,掺了他们的破烂,明年收成就别想好了!”

他把烤红薯掰开,金黄的瓤里流着糖汁,递过来时,手还在微微抖。

雷夫接过来,用嘴吹了吹,递到我手里:“你吃,我不爱吃太甜的。”

我知道他是怕烫着我,这红薯刚出炉时能把嘴烫起泡,他却总这样,把烫的、硬的自己扛着,软的、甜的往我手里塞。

正说着,闸外传来“哗啦啦”

的水声,像是有船在闸口外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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