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1章 齿轮咬合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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着,佝偻的脊背像块被雨水泡软的木头。

他正在用一根细铁丝修理什么,铁丝尖在石桌上戳出轻响,每戳一下,肩膀就跟着颤一下,像是牵动了肺里的伤。

“神父。”

我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,口袋里的石楠花窸窣作响。

他猛地回头,铁丝“当啷”

掉在桌上。

看清是我,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亮,像被风吹燃的火星:“是……是你。”

他想站起来,却被石凳绊了一下,康纳赶紧上前扶他,他摆摆手推开,喘着气说,“不用,老骨头还撑得住。”

洞壁上插着支松明,火光忽明忽暗地舔着他的脸。

十年没见,他的头全白了,贴在头皮上像层霜,可鼻梁的弧度、下巴的轮廓,还是能看出当年在圣坛前的样子。

“玛莎婆婆说,您有东西要给我。”

我把黑袍下摆拢了拢,遮住被石楠划破的口子。

他点点头,从石桌下拖出个木箱,箱子上的铜锁锈得快掉了。

他摸出把小刀,颤巍巍地撬了半天,锁“啪”

地开了,里面铺着块褪色的红绒布,布上躺着半块怀表盖,还有一叠泛黄的纸。

“先看这个。”

他把怀表盖推到我面前,松明的光落在上面,能看清内侧刻着的字——不是我一直以为的“t”

,而是个被磨得很浅的“”

,旁边还有行小字:“给我的小光。”

“‘小光’是你的教名。”

奥康纳尔神父咳了两声,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“马修神父总在日记里这么叫你。

他说你出生那天,贫民窟的窗户没糊纸,月光照在你脸上,像块浸了光的玉。”

我捏起那半块表盖,边缘的弧度正好能和我口袋里的齿轮对上。

十年前托宾叔叔把齿轮塞给我时,说“这是你父亲的遗物”

,原来他没说谎,只是没说全——这确实是父亲的,却不是他的父亲。

“托宾是马修的弟弟,也就是你法理上的叔叔。”

奥康纳尔神父拿起最上面的纸,那是张出生证明,钢笔字被水洇过,“你母亲生下你就去世了,她是修道院的修女,按规矩不能留孩子。

马修怕你被送进孤儿院,就让托宾夫妇收养你,对外只说是远房亲戚家的孩子。”

我盯着出生证明上的“父亲”

一栏,“马修·奥布莱恩”

这几个字被眼泪泡得皱,墨迹晕成了片蓝云。

忽然想起托宾叔叔的妻子,那个总爱穿灰布裙的女人,她从来不敢抱我,看我的眼神总带着点怯,原来不是不亲,是怕露了破绽。

“那他为什么要去都柏林大教堂?”

我追问着,指尖捏得表盖疼,“他们说他是去取叛乱的证据,被英军当场抓了。”

奥康纳尔神父摇摇头,从箱子里翻出本日记,纸页脆得像饼干。

他翻开其中一页,指着上面的字:“他是去取你的洗礼证明。

当时你快满周岁了,按规矩该受洗,他说要亲手为你主持仪式。

那天他特意穿了件新的黑袍,口袋里还揣着给你买的小十字架……”

日记上的字迹有力又温柔,写着“明天去取证明,小光要成为天主的孩子了”

,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。

可这页的边缘有团深色的污渍,奥康纳尔神父说,那是马修神父的血——他被抓时,日记本掉在地上,沾了血还被马蹄踩过。

“托宾为了保你,主动认了‘伯爵后裔’的身份。”

康纳在旁边插话,他不知何时翻到了档案,“英军一直在搜捕马修神父的家人,托宾说‘我就是’,他们就信了。

他故意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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