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六四 七十二层楼(3 / 5)
菊。
“长生道尊的指尖抚过盏中浮沫,仿佛在触碰某个遥远的噩梦,“她谢幕时捧着个檀木匣,匣盖缝隙里渗出的雾气让整条运河的威尼斯船都了狂。
“
宁录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他想起在敦煌残卷里见过的记载:赤马红羊年,天门倾落七颗血痣,人间便要遭逢大劫。
此刻老人袖口滑落的银链上,正悬着枚鸽血石雕成的棋子,红得像是凝固的晚霞。
“那个匣子叫?眼迷匣。
“长生道尊突然用银匙搅动茶汤,漩涡中浮起细密的血丝,“它诞生的地方连地狱犬都不敢吠叫,邪神在上面刻了九千道怨咒——每道咒文都是个未完成的愿望。
“茶汤里的血丝突然扭曲成蛇形,宁录下意识后退半步,靴跟撞翻了案几上的铜铃。
铃舌坠地的脆响中,老人从博古架深处捧出个乌木匣。
匣面雕刻着交缠的衔尾蛇与玫瑰,蛇眼嵌着的红宝石在阴影里幽幽放光。
宁录感觉喉头紧,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手正顺着脊椎往上爬。
“看仔细了。
“长生道尊用匕挑开匣锁,寒光闪过时,宁录看见匣内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人面疮。
那些面孔有的在欢笑,有的在恸哭,最深处蜷缩着个婴孩,脐带般的血线缠着枚青铜棋子。
老人突然剧烈咳嗽,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棋子上,竟化作赤红火焰。
火焰中浮现出画面:阿尔卑斯山麓的木屋里,少年抱着沾血的画板蜷缩在壁炉前。
炉火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墙纸上,渐渐扭曲成头戴荆棘冠的恶魔。
“那个佛兰德青年叫凡·高。
“长生道尊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,“他捡到迷匣那夜,星空在画布上淌成了血河。
后来割下耳朵时,断耳在月光下化作金翅雀,衔着棋子飞向燃烧的麦田。
“
宁录的太阳穴突突跳动。
他想起在美院地下室见过的《星月夜?》摹本,画中漩涡深处似乎有东西在蠕动。
此刻乌木匣里突然传出心跳声,震得案头宣纸无风自动,墨迹未干的“赤马红羊“四个字竟慢慢渗出鲜血。
“每个开启迷匣的人,都会看见自己最渴望的东西。
“老人沾血的指尖点在宁录眉心,寒意刺入骨髓,“有人看见永生,有人看见挚爱重生,有人看见颠覆世界的权柄——“他忽然扯开衣襟,心口处狰狞的疤痕形如棋盘,“但最后都逃不过被棋子吞噬的命运。
“
窗外惊雷炸响,宁录看见雨幕中浮现出无数金色丝线,每根丝线末端都系着个挣扎的人形。
老人袖中飞出七枚棋子,落地时化作燃烧的流星,将雨丝烧成腥甜的血雾。
“赤马红羊棋盘每转动一次,就要吞噬百万生魂。
“长生道尊的声音混在血雨里,“当年波斯商队用三百童男童女的血浇灌棋盘,才换来三日太平。
现在“他忽然剧烈喘息,皮肤下凸起游走的青筋,“看看你脚下。
“
宁录低头,青砖缝隙里钻出无数猩红藤蔓,藤蔓尽头是无数双血红的眼睛。
最中央的藤蔓上坐着个穿校服的少年,正用美工刀在手腕刻字,鲜血滴在棋盘格子上,绽开妖异的曼珠沙华。
“那个佛兰德少年后来怎样了?“宁录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。
老人惨笑时露出的牙齿泛着青黑:“他成了迷匣新的宿主。
画笔成了咒文,颜料成了血祭,最后在麦田里“他突然剧烈咳嗽,喷出的血沫在空中凝成燃烧的画架,“用那幅《割耳自画像?》封印了整个威尼斯!
“
铜铃突然疯狂作响,乌木匣自动弹开。
宁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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