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五七 血道(3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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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的可是九转还阳蛊。

寒琦盯着老者空洞的眼窝,那里头有蛛丝在颤动。

他突然想起三更时分巷口卖胭脂的瞎眼阿婆,她枯槁的手指总在拨弄纺车,车轱辘转啊转,吐出的银丝就会缠住行人的脚踝。

此刻那具干尸脖颈处蠕动的,正是这样的蛛丝。

“他不该提那只蜘蛛。

“葛夕清弹掉枪身上的血痂,暗金色纹路在精铁表面游走如活物。

寒琦记得这是用苗疆巫女脊骨打造的往生铳,枪管纹路里封着七种毒物的怨气。

三天前他们围剿天蛛盟时,这把枪曾将整座蜘蛛山化作白骨冢。

干尸突然咧开嘴角,齿缝里渗出琥珀色的黏液。

寒琦的银甲出细密的碎裂声,那些蝎形甲片开始疯狂啃噬他的小腿。

他看见血屠老祖的喉管在蠕动,仿佛有只八条腿的怪物正从食道深处爬上来——就像那夜阿婆纺车下浮现的,布满血丝的眼球。

“杀了他!

“寒琦的嘶吼震落梁上积灰,那些尘埃在空中凝成无数细小的蜘蛛。

他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,却感觉不到疼痛。

三日前被剥去四肢的血屠老祖,此刻正用同样的眼神俯视着他,就像当年在鬼市,当众揭穿他偷藏噬魂蛊的叛徒们。

葛夕清的呼吸凝成白雾。

他看见寒琦后颈浮现出蛛网状的青斑,那是被蛛丝寄生者特有的印记。

青铜灯盏突然爆出刺目火光,映出老祖干尸般面容下的森然笑意——那些黏液正顺着银甲裂缝渗入,将寒琦的骨髓酿成新的蛛蛹。

往生铳出龙吟般的轰鸣。

硝烟散尽时,寒琦看见葛夕清的侧脸映在青铜灯盏上。

那轮廓竟与记忆中挥之不去的蛛影重叠,三日前被剥皮的血屠老祖,此刻正用同样的表情看着他。

银甲碎片如蜕下的虫壳纷纷坠落,露出皮肤上蔓延的蛛网纹路。

地砖缝隙里渗出甜腻的蛛蜜,裹着血屠老祖的残躯缓缓沉入地底。

葛夕清转身时,寒琦现他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巨大的蜘蛛形状,八条腿正踩着某种古老经文踱步。

“要下雨了。

“葛夕清擦拭着不再渗血的枪管,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。

寒琦低头看着掌心浮现的银色蛛卵,突然意识到那些蛛丝缠绕的从来不是脚踝,而是灵魂深处某个潮湿的角落。

当第一滴雨砸在青铜灯盏上时,寒琦听见了蛛网震颤的嗡鸣。

那是比死亡更恒久的囚禁,是三百年来所有血道修士最终都要沉入的,名为恐惧的茧房。

寒琦之后洗了三个小时的澡,然后他提着补品向杨梓萱的病房走去。

他治好了杨梓萱的“血僵病”

,杨梓萱因此对他情意暗生。

消毒水的气味在走廊里凝结成霜。

寒琦数着瓷砖缝隙里的黑点走向3o9病房,白炽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,像某种濒死昆虫的振翅。

他右手拎着保温桶,玻璃内胆倒映着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,那台机器的红光像凝固的血迹。

三小时前他刚结束手术。

无影灯下,杨梓萱青紫色的静脉如同冰裂纹瓷器,他记得自己用银针挑开她蜷曲的指甲时,那些凝固的血痂出冰层碎裂的脆响。

监护仪突然炸响的警报声里,他闻到某种混合着铁锈与山茶花的味道——那是她蜷缩在病房角落时,梢渗出的冷汗。

“患者醒了!

“护士的惊呼刺破走廊的寂静。

寒琦的指尖在门框上顿了顿,消毒液浸泡过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某种类似雪原苔藓的腥气。

他推开门时,夕阳正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,在杨梓萱惨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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