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五七 血道(1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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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琦口中念叨着:大哥忠且勇,二哥勇且忠。

大哥坐黄金,二哥坐黄铜。

他端着一盘“肉”

向着地下走去,还吟着师父血屠老祖的诗号:「血海千劫孽海横,屠刀一念断苍冥;莫道老祖无悲悯,回方知孽火萦」

“师父,还生我气呢,你是邪道呀,我怎么也不能脏了我自己”

三个月未吸血,血屠老祖己瘦成了干尸,头稀殊,他的四肢被斩去……

血锈味在地砖缝隙里凝结成霜。

寒琦数着青砖上的裂痕往下走,第九块砖缝里凝结着半凝固的血痂,像极了二哥佩刀上崩裂的龙鳞纹。

他袖口擦过湿滑的墙壁时,突然想起大哥出征那日,玄铁重甲也是这样把石阶刮出暗红的沟壑。

“喀嗒。

生锈的铁链突然在头顶晃动,惊得他指尖微颤。

这截拴着血屠老祖的玄铁链,此刻正随着老怪物干瘪胸腔的起伏而摇晃。

三个月前还浸透人血的玄铁链,此刻爬满蛛网般的裂痕,像极了师父衰老的皮肤。

寒琦蹲下身时,腰间玉佩磕在铁链上出脆响。

这是二哥去年生辰时打的,用从北境极光里淬炼过的冰魄玉。

他望着玉佩表面映出的倒影——地牢穹顶垂落的蛛网正簌簌震颤,月光从百丈高的铁窗斜切而入,在血泊里割出银亮的裂痕。

“师父,肉还温着。

“他端着乌木托盘的手指微微抖。

托盘里盛着切得极细的肉丝,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珍珠光泽。

这是第七只雪貂,地牢深处最后会动的东西。

血屠老祖的头颅缓缓抬起,眼窝深陷处爬满蛆虫。

三个月前还能撕开整头玄犀的獠牙,此刻只剩两截黑的断茬。

寒琦记得师父被斩去四肢那夜,血水把整座祭坛染成赭红色,就像他腰间玉佩浸过朱砂后的颜色。

“你又来“干裂的嘴唇翕动,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骨头。

寒琦看见师父脖颈处蠕动的尸虫,突然想起大哥战死时,从铠甲里爬出的也是这样密密麻麻的蛆。

地牢深处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。

寒琦数着心跳,当第三声回响在耳膜时,师父左肩胛骨突然爆开,钻出半截白骨刺。

那是用邪道禁术炼制的噬魂钉,此刻正随着老怪物的呼吸渗出黑血。

“莫要碰那肉。

“血屠突然抓住他的手腕,指甲刺破皮肉。

寒琦闻到腐臭的血腥气里混着某种熟悉的沉香气——就像十年前偷看师父练功时,从紫檀木剑匣里溢出的味道。

那夜师父握着他的手剖开雪貂的胸腔,金红色血液顺着少年腕脉流淌。

“修邪道者当如烹小鲜,“血屠的瞳孔在烛火里泛着琥珀色,“要取其精魄,弃其形骸。

寒琦抽回手时,袖口滴落的血珠在青砖上绽开。

他忽然看清那些暗红痕迹连成的纹路——是师父用指甲刻的往生咒,从地牢这头蜿蜒到那头,像条永远走不完的赤练蛇。

“大哥坐黄金“他低声念叨着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托盘边缘的饕餮纹。

这是二哥从南疆带回来的漆器,纹路里嵌着朱砂与尸油。

两个月前他们还围坐在听雪阁,大哥擦拭着鎏金马鞍,二哥擦拭着那柄总也擦不亮的黄铜剑。

血屠突然出夜枭般的笑声。

干枯的手指突然插入自己眼眶,挖出两颗跳动的眼球。

“看清楚了吗?“眼球在掌心爆开,溅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符咒,“所谓忠勇,不过是镀金的锈!

寒琦后退时撞翻了铁桶,积水漫过脚踝的瞬间,他看见倒影里的自己正在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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