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6集 历法精准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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观星定历

咸阳城的观星台矗立在城北高坡上,木质的台架在岁月侵蚀下已泛出深褐色,却依旧稳稳托着那些青铜铸就的观测仪器。

甘德抚摸着浑仪上冰凉的刻度,抬头望向天边渐亮的鱼肚白,露水打湿的麻布袍衫贴在背上,带来一阵凉意。

“先生,昨夜的观测记录整理好了。”

年轻的弟子石申捧着竹简快步走来,竹简边缘被手指磨得光滑。

甘德接过竹简,借着晨光仔细审视那些用朱砂标注的星象轨迹,指尖在“荧惑守心”

的记录处停顿片刻。

“去取前三年的秋分观测记录来。”

甘德的声音带着沙哑,他已在观星台守了整宿。

石申应声而去,很快抱来一摞沉甸甸的竹简。

这些竹简被分类装在木盒里,盒盖上贴着不同年份的标签,最底层的几册边角已微微卷曲。

甘德将新记录与旧档逐一比对,眉头渐渐蹙起。

当他把七枚标注着秋分日的竹简并排铺开时,石申忽然倒吸一口凉气——七道代表太阳轨迹的刻痕竟没有一道完全重合,最偏离的两处相差了近三寸。

“这便是为何关中去年秋收减产三成。”

甘德用骨尺量着轨迹偏差,“农夫依旧历播种,实则错过了最佳时节。”

他起身走向台边,远处的渭水如一条银带横亘在平原上,两岸的农田里,已有农人扛着锄头往来,他们的耕作时间,仍遵循着十年前制定的历法。

三日后的朝会上,甘德捧着整编好的观测记录跪在殿中。

青铜烛台的火光在竹简上投下晃动的阴影,秦王嬴政的手指轻叩案几,案上堆叠的奏简中,有半数都提及各地农时错乱导致的粮荒。

“先生以为,修订历法需多久?”

秦王的声音透过大殿的回声传来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甘德抬头,望见秦王眼角的红血丝——这位年轻的君主近来常因各地灾情彻夜难眠。

“需集合全国观星者之力,至少三月。”

甘德叩答道,“臣恳请陛下征召各郡县的占星方士,共赴咸阳校准星象。”

诏令出的第三十七天,来自巴蜀的老巫带着龟甲占卜的记录走进观星台,他羊皮袄上还沾着蜀道的泥点;胶东的海师捧着刻满潮信的木板赶来,木板边缘被海水浸泡得胀;陇西的牧羊人裹着羊毛毡日夜兼程,他怀中的兽皮地图上,用松烟墨标注着星辰与牧草生长的关联。

石申在观星台的偏殿整理这些来自四方的记录,现同样是夏至日,岭南的记录比塞北早了近一个时辰。

他将这些差异标注在巨大的帛布上,半个月后,帛布上已布满密密麻麻的圆点,宛如夜空中的星群。

甘德每日对照这些记录演算,青铜算筹在案几上排列出复杂的算式,常常是晨光初现时,案上已堆起数寸高的算筹。

一次演算到深夜,他忽然现二十八宿的运行轨迹与旧历记载有微妙偏差,这个现让他惊出一身冷汗——若以此推算,节气的误差竟能累积到半月之多。

“必须重新测定冬至点。”

甘德召集众人,指着帛布上的星图,“冬至日太阳行至南回归线,此时正午的表影最长,这是校准历法的关键。”

他命人在观星台正南立起一根丈高的铜表,表下铺着刻有刻度的石板,准备记录冬至日的日影长度。

等待冬至的日子里,各地传来的灾情奏报越来越密集。

关中的老农按旧历播种的冬小麦,因寒潮提前到来冻伤了幼苗;江南的稻农错过了最佳收割期,稻谷在田里了芽。

石申每日整理这些奏报时,总忍不住对着星图叹气,甘德见了,便会把自己珍藏的《夏小正》借给他看,那是一部记录着上古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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