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1章 石中岁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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蹲在旁边看的小丫头说,“西头王婶家的闺女,就叫小辫儿。后来她嫁去了山外,走那天哭湿了三条手帕。”

小丫头歪着脑袋:“那她后来咋样了?”

我想了想,说:“她生了七个娃,每个娃都爱揪她的红头绳。她临终前说,最念的还是那年冬天,井边的梅花落进棉袄里,凉丝丝的,像阿娘的手。”

小丫头没说话,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辫梢——那里系着根红头绳,沾着点草屑。

风卷着梅香吹过来,我听见岁石在布包里轻轻响,像谁在哼一支没头没尾的小调。

原来这世间最珍贵的光阴,从来都不在史书里,不在金戈铁马里。它在阿娘喊娃回家吃饭的嗓门里,在老黄狗趴在床头的呼噜声里,在小丫头辫梢的红头绳上,在每一片落进棉袄的梅花瓣里。

就像师父说的:“岁石里的光阴,是人间最软的那团火。你得蹲下来,慢慢看,细细听,才能觉出它的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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