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(1 / 1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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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南明残烛:金陵续祚空啼血,江南尽染八旗霜

    列位看官,上回咱们讲到崇祯十七年甲申岁末,煤山那棵老槐树下,两道白绫悬着大明最后的气数——崇祯帝朱由检发覆面、足无履,自缢时怀里还揣着那道“勿伤百姓一人”的罪己诏;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跪在一旁,对着紫禁城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,也跟着殉了主。北京城里,赵率教率两万辽军残部,刀卷刃、甲浸血,拼到最后一兵一卒,倒在德胜门的雪地里,手里还攥着半截断裂的“大明龙旗”。皇太极踩着尸山血海坐上金銮殿,改国号为“清”,改元“崇德”,可江南的风里,还飘着“大明”二字——南京城里,明朝宗室早已悄悄竖起了龙旗,想续这半壁江山的残烛。今儿咱们开讲《大明悲歌》的收官一章,看福王朱由崧在金陵登基的荒唐,史可法在扬州城头的血誓,多尔衮率八旗铁骑横扫江南的铁蹄,还有那些散落江南的大明遗臣,如何在风雨飘摇里,守着最后一点“汉家衣冠”的气节。这场“残烛照江南”的悲歌,比煤山的雪还冷,比扬州的血还稠,比金陵的泪还酸。

    崇祯十七年五月初三,南京城的聚宝门(今中华门)上,挂着一面半旧的明黄色龙旗,风一吹就耷拉下来,像条没精打采的土狗。城门洞里,几个卖菜的老农缩着脖子,手里的秤杆冻得发颤,嘴里念叨着“北京陷了,先帝没了,这日子咋过”。城里的秦淮河畔,却还有画舫在飘,丝竹声断断续续传出来,混着寒风里的哭丧声,说不出的诡异。

    紫禁城(南京陪都宫城)的太和殿里,福王朱由崧穿着一身簇新的龙袍,领口却歪歪斜斜——这龙袍是仓促赶制的,绣工粗糙,金线都露着线头。他坐在冰冷的龙椅上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扶手,眼神飘向殿外的廊柱,心里直发慌。三天前,他还是洛阳城里那个抱着酒坛、搂着妓女的闲散藩王,可凤阳总督马士英带着江北四镇的总兵闯进来,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喊着“请王爷登基续国祚”,把他架上了这龙椅。

    殿下文武百官跪着三呼“万岁”,声音稀稀拉拉,有的官员袍角还沾着从淮安、扬州赶来的泥点,哭红的眼睛还没消肿。兵部尚书史可法第一个站起来,素色官袍上打着三个补丁,袖口磨得发亮,他往前迈了一步,声音像浸了长江的冰水:“陛下,北京已破,先帝殉国于煤山,臣请以国丧之礼祭奠,布告天下,号召各路兵马,共扶大明,抗清复明!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内阁首辅马士英赶紧抢上前,锦袍上的金线晃得人眼晕,他手里把玩着玉扳指,脸上堆着笑:“史大人所言极是!只是清军势大,多尔衮已派多铎率五万铁骑南下,咱们江北四镇(刘泽清、高杰、黄得功、刘良佐)加起来才十万兵马,得先稳住阵脚,囤积粮草,再图北伐不迟。”说着,他偷偷给朱由崧使了个眼色——那意思是,别答应得太痛快,先把权力攥在手里。

    朱由崧点点头,拿起御笔却半天落不下去——他连先帝的庙号都想不出来,憋了半天,才结结巴巴地问:“先……先帝的庙号,该……该叫啥?”

    史可法在一旁低声提醒:“臣请尊先帝为‘思宗烈皇帝’,以慰先帝在天之灵。”

    “就……就依你。”朱由崧赶紧把御笔扔在案上,好像那笔烫手。散朝后,他没去先帝的灵堂祭拜,反而拉着贴身太监王之心,急匆匆往后宫走:“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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