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、命苦(1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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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望月坊内丝竹声悠然婉转,越清音推开临街的碧纱花窗,从三层阁楼往远眺望,晚风微暖,云片细碎,像数不清的浅白鱼鳞铺列在天幕上。

    屠军师说过,鱼鳞天,不雨也风颠,那是雨师的先行旗。

    越清音撑住下巴,俯视着近处的市肆商户,笨重的黄土砖外刷了层略讲究的白石灰,已经被过往雨水冲刷得斑驳掉色了。

    她瞳眸里微光浮动,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去年她的生辰……

    深秋夜晚,雨丝斜斜,千里迢迢赶回来的少年翻上她的院墙,披着一身清凉水汽,鲜眉亮眼,远远就朝她笑。

    “清音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清音。”

    “清音!”

    乌维言的嗓音突破回忆的光影,越清音如梦方醒,恍惚着问:“怎、怎么了?”

    乌维言大呼皇帝不急太监急,气得跺脚:“我说,越将军跟着了魔似的逮着你学女训,不会是二皇子在背后搞什么鬼吧?”

    他记得那个人。

    清音及笄的那段时间里,原本慕相玄的疯病已经好了些,不再每日对乌维言念叨那些“男女有别”、“兄妹亦需分居前堂后寝”的死脑筋汉人道理。

    整个越柳营都久违地秋风和煦、天朗气清。

    结果二皇子过来了,那人长了双狗眼,像见着了龙肉一般,视线总要粘在清音身上滴溜溜地打转,扒都扒不下来。

    还有他带来的人,那些猖狂得连眼睛都不长的狗下属。

    一行人为了献媚讨好权贵,竟敢围住落单的少女蠢蠢欲动,小聋子撞上这幕,当场就被惹得发疯,那日在营中闹出了极大的动静。

    那些时日,乌维言可谓一心多用,既要警惕着二皇子包藏祸心,又要提防着慕相玄放纵杀性,过得真是提心吊胆、水深火热……

    一想起这些糟心事,乌维言连用膳都没了兴致,猜测道:“莫非是二皇子贼心不改,拿着慕容家与越柳营的婚约做由头,想要逼你嫁给他?”

    越清音愣了下,下意识道:“不会。”

    乌维言急了,坐直身道:“你怎知不会?”

    “别以为我不知道,虽说那年他人离开了融州,可之后你每年生辰,他都差人送来信件与贺礼。如此纠缠,明摆着就是从未放下过觊觎之心!”

    越清音还是否认:“不会。”

    乌维言急得嗓子冒烟,还想再说,越清音却笃定地打断他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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