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二章 姐姐还是妹妹（下）（1 / 2）

“事到如今，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，毒的确是我们下的，要不是文韵心软，减少了药量，你也活不到现在。”右边的少女叹气道。

她笑，“这么说来，我还要感谢你们手下留情？”

“我们别无他法。”左边的文韵开口：“这是孙大帅的命令，我们只能服从。”

想到孙稷的残暴，她问：“你们有什么把柄抓在孙稷手中？”

两人齐齐摇头：“没有，我们为他效命，是心甘情愿的。”

她挑眉，对此感到十分不可思议：“心甘情愿？”

右边的文嫣冷笑，“怎么，你不信？觉得我们在说谎？没有哪个人是绝对善良的，也没有哪个人，是绝对邪恶，卫廷骁手下亦有冤魂无数，白骨皑皑，孙大帅也有救人于水火，善良仁慈的一面。”

她没吭声，这话说的在理，可细细一琢磨，又觉得是在强词夺理。

一个人的好坏，若只是由他所做的事情来判断，那也太过片面了。

好人与坏人，最大的不同，就是看他们给别人带来了什么。

是希望，还是痛苦。

不能因为做了一件好事，就被冠上好人的名声，也不能仅仅因为做了一件坏事，就被钉上恶人的头衔。

原本这个世界，就不是非黑即白，好人与坏人，也不是那样容易就能区分的。

但有一天她可以明确，那就是孙稷，绝对称不上是好人。

“你根本想不到，我们姐妹在遇到孙大帅之前，过得是怎样的日子，那个恶心的男人，天天打我们，打得我们皮开肉绽，好不容易他心情好些，却又对我们做各种龌龊之事，我们姐妹不止一次想过一死了之，在杂耍班的每一天，都度日如年……好在后来遇到了孙大帅，他杀了那个男人，将我们从无尽的苦难中解救出来，还当着我们的面，将所有欺辱过我们的人，一片片割下血肉，真是……大快人心……”

说到这里，两姐妹眼中，既有悲怆，也有怨恨。

她默默垂下眼。

这件事她无权置喙，若是自己，遭遇了这些，怕是也会把孙稷当成自己的救世主。

“你们也不容易。”这话她是出自真心，可身处于这个时代，又有谁是容易的呢？“但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，认定了自己要为之效忠的人，那就要做好接受后果的准备。”

“我明白！”位于右侧的文嫣跪下道：“事情已经败露，我也没打算求情，可文韵是无辜的，她从一开始，就不同意给你下毒，我们吵了很多次，最后因我以死相逼，她才迫不得已同意。我死不足惜，只请求夫人饶她一命，赶出淮阳即可，今后是生是死，全看天命。”

她垂着眼睫，似在思考，片刻后，目光在两人脸上掠过：“想好了？真要牺牲一人，保全另一人？”

左侧的文韵不说话，只有文嫣目光坚定：“是，想好了，只要文韵能好好活着，哪怕让我即刻自尽，我也不会有半分犹豫。”

看着二人，她的目光忽而有些惘然，隐约还带了几分旁人无从查觉的遗憾：“你们真是姐妹情深。”

“你可答应？”

她定定看着文嫣：“父亲以前跟我说过，良知这东西就像天赋，有就是有，没有就是没有，不存在唤醒一说，但是，文嫣你却让我看到了另一种结果，没想到生死存亡之际，你竟突然觉醒了良知。”

文嫣一怔，眸光闪烁间，匆忙别开了眼，似乎不敢再与柳慕吟对视。

“好，我答应你，放文韵走，希望无论是你，还是文韵，都不会后悔。”

得到她的保证，文嫣对身旁的文韵道：“她已经答应，你赶快走吧，以后……以后不要再做傻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