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5章 荡平江淮擒伏威 河北噩耗动军心(1 / 3)
书接前回。李靖将俘获的萧铣战船尽数凿沉,顺江漂流而下,密密麻麻横塞于长江主道,舟楫难行,水势受阻。江陵城外,浊浪翻腾,浮尸断木随流漂荡,宛如冥河入口。西凉王萧铣困守孤城,粮草渐竭,士卒面有菜色,夜半常闻营中私语:“唐军不攻,天意亡我。”而江心洲上,江夏王福公佑率残部据守沙洲水寨,四面环水,进退无路,与江陵遥遥相望,却如隔生死两界,音信难通。
唐军大营屯于江北高地,旌旗猎猎,壁垒森严。李靖端坐中军帐内,手执羽扇,目光如渊。他早已算定:二贼互为犄角,若强攻则必死战,反损兵折将;唯有困而不击,待其自溃。故令诸将按兵不动,仅遣轻骑沿岸巡哨,昼夜不息,又命工役伐木筑栅,封锁所有渡口,使敌内外消息断绝。如此一守,便是四十日。
这日晨雾未散,江面白茫茫一片,唯闻水鸟哀鸣。负责水路警戒的李孝恭立于高台之上,手搭凉棚远眺敌寨,见江心敌船连日未曾出港,帆樯低垂,甲板空寂,误以为敌军已胆寒溃散,斗志全无。他年轻气盛,久居偏师,素欲建奇功以显威名,此刻按捺不住心中躁动,暗忖:“元帅持重太过,岂不知战机稍纵即逝?若我能一举击溃福公佑,岂非头功一件?”
主意既定,不顾参军劝阻,当即点起三千精锐水师,战船百艘,鼓噪而出。艨艟破浪,旌旗蔽日,直扑江心洲。然福公佑并非庸将,早料唐军必有此举,暗中命人在上下游暗设铁索三道,沉于水底,上覆浮草泥沙,肉眼难辨。又于两岸高地埋伏弓弩手,备足火箭、火油罐,只待敌舰深入。
当唐军战船驶至江心急流处,忽听“咔嚓”数声闷响,数十艘战船猛然一顿,船底似被巨兽咬住,动弹不得。李孝恭尚在船头挥剑催促,猛见两岸火把齐燃,箭如飞蝗,挟着烈焰倾泻而下。刹那间,江面化作火海,浓烟滚滚,惨叫四起。有船舱被火箭射穿,引燃火药,轰然炸裂,碎片横飞,血雨洒落江波。
李孝恭惊觉中计,急令后撤,然水流湍急,铁索缠死,战船无法调头。亲兵拼死护主,以盾牌围成屏障,硬扛箭雨,方从侧翼浅滩抢出一条生路。待其狼狈登岸,清点人马,竟折损九百余兵,焚毁战船四十七艘,器械辎重尽失。李孝恭铠甲焦黑,发须微卷,脸上沾满灰烬,踉跄奔回大营,心中悔恨交加,几欲拔剑自刎谢罪。
他卸去残甲,徒步趋入帅帐,双膝跪地,叩首不止:“末将狂妄轻敌,违抗军令,致损国威,罪该万死!请元帅斩我以正军法!”帐内诸将屏息凝神,秦琼皱眉,尉迟恭冷笑,徐茂公低头拨弄茶盏,皆知此番失利非同小可,若换作他人,早已推出辕门问斩。
谁知李靖起身离座,亲自上前将其扶起,语气平和:“孝恭,起来吧。胜败乃兵家常事,昔日韩信背水一战,亦曾险些覆没。你急于破敌,初衷可嘉,只是临阵少了一份沉稳。此次教训,铭记于心即可,不必自责过深。”
说罢,更命亲兵取来新甲赐予,并温言道:“今后出战,多与诸将商议,集思广益,方能万无一失。”李孝恭热泪盈眶,哽咽难言,只重重抱拳,声音颤抖:“元帅宽仁如天,末将肝脑涂地,亦难报万一!自此之后,必谨遵将令,再不敢擅专行事!”
经此一役,全军上下愈发敬畏李靖之智略与胸襟。李靖亦趁势调整部署,日夜观察江陵动静。不出所料,半月之内,城中粮尽,百姓易子而食,守军哗变,竟有人欲绑萧铣献城。李靖知时机已至,遂召苏定方入帐密议。
是夜,乌云蔽月,江风呼啸。苏定方亲率五百死士,乘十余艘无灯小舟,顺流潜行,悄然靠岸。彼时江陵守军疲惫不堪,哨岗昏昏欲睡。苏定方身披黑袍,手持短刃,率先攀上粮仓外墙,动作轻捷如豹。众勇士鱼贯而上,突入仓内,点燃预先泼洒的火油。顷刻之间,烈焰冲天,黑烟直贯云霄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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