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山不可上,一上一惆怅(8 / 9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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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前年身体不太好,就退休了。”谭向北说。
老一辈的教育家培养出了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孙子,这本是一件乐事。因此他爷爷一早便规划好了他的人生。谭向北淡淡地说:“去清华生物系,然后留美深造,读直博后回大学任教。”
“可惜。”
可惜人生漫漫,你只是天上流动的云,承载不了任何东西,柔软得被风吹去了他处。
八、青山不可上,一上一惆怅
秋天来了,单一梁越发沉郁了。我去探望过他几次,每次都看见他埋头在电脑前敲敲打打,就连自己大学时组建的一个游戏战队都不管了。
我们之间仿佛多了一层莫名其妙的隔阂,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提出疑惑。我坐在一边看着他认真地挑出碗里的芹菜,突然有些恍惚。
“你不吃芹菜吗?”
“不吃。”他说。
我与单一梁认识了整整十五年,从记事起就在一起,熟悉到一定程度之后,他变成了我青春的背景板。我不了解他的口味,就像我不了解他对我突如其来的冷淡。
这平淡琐碎的一生,竟然处处都有考验真心的关卡。
霜降那日,谭向北约我去梧桐山玩。他说那里的霜很重,风也大,如果去得够早,会有机会在山顶看见“雪”。
我穿着单薄的针织裙,在山顶冻得瑟瑟发抖,看着所谓的霜雪发呆。谭向北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,摸了摸我油光锃亮的脑门说:“你发烧了。”
他背我下山,我覆在他宽阔的背上,被颠得越发晕了。我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,看着他耳后的细小绒毛,头脑仿佛醉酒一般晕眩。
恍惚中,我听见他说了一句“我愿意”。
我是在清醒之后才模糊地记起自己说了些什么。在那个月亮高悬的晚夜,天空中布满了卷积云,月光照在上面,把夜空分割成了一小块一小块。
我说的是“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”,而不是“你愿意来爱我吗”。
我连在梦里也知道,谭向北并不爱我。
低烧了好几天,我把感冒拖成了支气管炎。我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打点滴,谭向北则忙前忙后,帮我缴费、叫护士、买洗漱用品。单一梁跷着二郎腿坐在床边,一个接一个吃着橘子,眼神高深莫测。
“看这样子,你这是夙愿达成了啊?”
我的心情十分复杂:“我不知道。”
空气里飘浮着橘子的清香,单一梁看着我的眼睛,带着少有的认真:“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四年前我跟小白说了什么吗?”
风从窗户的缝隙中挤进来,搅动着房间里的宁静。
“我对她说,我喜欢的是你。”
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,我想他真是疯了,才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“苏霭,真的,那时候,我喜欢的确实是你。”单一梁笑了,“虽然这是以前的事了,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,自欺欺人是无法得到幸福的。”
我那场病生了四天,之后没人提起过那场无稽的对答。出院以后,谭向北似乎就成了我的男朋友。他送我去上班,在公司楼下友好地跟我的同事打招呼。午休的时候,他还会过来接我去吃午饭。
元旦假日的前一天,他送了我一条围巾。在一家小居酒屋内,谭向北跟我说:“我爷爷想见见你。”
<!--PAGE 10--> 那片红酒牛舌还没来得及化开,我就愣在了原地。
那是我第一次在谭向北面前提起商琳百,我问他:“为什么会分开?”
我知道这个问题有些无礼,但我显然已经顾不上了。
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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