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山不可上,一上一惆怅(2 / 9)
,不予置评。
我与谭向北第一次说话是在体育场。他的班级在沙坑测试立定跳远,而我正跟着大队伍跑步。由于太过于痴迷他的英姿,我被一个井盖绊倒,狠狠飞出去一米远。
膝盖擦地,传来剧烈的痛感,我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红颜祸水。
“没事吧?”谭向北飞奔过来扶起我,试探着叫了我一声,“苏霭?”
“没……没事,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?”
谭向北的短发其实很不规则,近看明明是一头奓毛的小狮子,可顶着一张眉清目秀的脸,运动过后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珠黏住了几缕刘海,又着实是眼神清澈的美少年。
“昨天我看了考勤表,三班迟到的就你一个,走廊上也就你一个人在罚站。”
这实在不算什么好话,可他说得明明白白,坦诚得让人起不了什么羞愤。
况且,罚站一次换谭向北记住我,怎么算都是稳赚不赔。
“下次跑步不要穿凉鞋了,容易受伤。”他这样温柔地提醒我,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。为什么外有特洛伊战争,内有吴三桂反清,我算是明白了。
我开始铆足了劲追求谭向北,单一梁对此嗤之以鼻。因为我所谓的追求十分上不得台面,仅仅是窝在人群里悄悄打听,谭向北又和哪个姑娘一起上台听写了,放学又和谁并肩走出校门了,大扫除的时候帮哪位擦玻璃的女同学扶凳子,类似种种。
凄凉的境况持续到高二上学期,我有幸和谭向北进入了同一家辅导机构。
我坐在小教室里百无聊赖地发呆时,谭向北从门口经过。惊鸿一瞥后,我追去了走廊。
起初我还不敢相信,直到他抱着作业从我面前经过,欣喜地说:“你也在啊。”
烈日下蝉鸣阵阵,整栋楼仿佛都变成透明的城堡,誓要将我的真心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。
自那以后,周日就成了我的幸运日,虽然星期三才是双子女的幸运日,但我在遇上谭向北之后,便变得不那么信星座了。
谭向北是理科生,在另外一个教室上课。我时常抱着试卷去请教他,与他窝在垃圾桶旁边的座位上小声嘀咕。
“这个该怎么证明呢?”我托着腮,努力装成懵懂无知的傻白甜少女。
谭向北一言未发,拿出笔在几何图形上画了一条辅助线?:“你再看看。”
我听话地又看了一遍,果然有了思路。
我很开心,像口渴时终于拧开了一瓶气泡饮料一般:“放学后我请你吃冰激凌吧。”
谭向北不知想了些什么,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,歉疚地说:“不好意思啊,我今天还有事,可能不太方便。”
我想,我失落的表情一定太明显了,于是我的少年心疼了,清冽地补充了一句:“下周吧,如果你方便的话。”
方便,当然方便。
三、我时常觉得自己罪孽深重,因为一时失察,找错了人,断送了一个好姑娘的前程
我和谭向北一起去喝了冷饮,还厚着脸皮蹭了一场电影。
我选的是一部美国的恐怖片,整个厅里只稀稀落落地坐了不到十个人。我们坐在最后一排,不敢看屏幕的时候,就看着正前方黑黢黢的后脑勺。原意是想烘托悬疑的氛围,拉近彼此的距离,可我显然高估了自己,也低估谭向北了。
我被吓得不敢动弹时,谭向北坐得十分周正。
“你害怕呀?”他小声地问。
我倔强地摇了摇头:“我害怕就不会选这部片子了!”
谭向北抿着嘴笑了,极小声地说:“你知道谁一生都生活在黑暗里吗?”
“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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