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9章 神都密信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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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> 片刻的犹豫后,朝臣们纷纷躬身领命。大势已定,陛下的决心与林如海提供的可行方案,如同一剂强心针,冲散了之前的恐慌。

朝议在一种混杂着震惊、余悸与新燃起希望的氛围中散去。

大臣们鱼贯而出,低声议论着这匪夷所思的抵押之策和两线开战的巨大挑战。

宫门外,铅云低垂,寒风猎猎,象征着即将到来的战争风暴。

萧钦言是最后一个离开的。

两名侍从上前想要搀扶,被他挥袖挡开。

他挣扎着,极其缓慢地站起身。

双腿因久跪而麻木刺痛,每一步都像踩在针毡上。

萧钦言挺直腰背,那张苍白得如同金纸的脸上,没有任何表情。

唯有一双眼睛,深不见底,里面翻涌着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——滔天的恨意被强压在冰层之下,挫败的深渊几乎将他吞噬,仅剩的,是一种近乎疯狂的计算光泽在挣扎闪烁。

萧钦言没有看任何人,踉跄着走出了乾清宫辉煌却沉重的大门。

宫阙的阴影落在他身上,拉长了一道无比孤绝的背影,消失在被寒风吹得凌乱的宫道尽头。

林如海站在高阶之上,目送萧钦言那萧索而隐忍暴怒的背影消失在宫墙拐角,深邃的眼眸中波澜不惊,只余下一片沉静的幽潭。

他知道,萧钦言不会善罢甘休,但那滔天巨浪下的礁石,已然稳稳矗立。

萧钦言转过身,望向北方阴沉的天空,那里,才是决定帝国命运的战场。

风,更紧了。

北地三月的风,依旧裹挟着残冬的凛冽,吹过幽州城高耸的黄土城墙,卷起细微的尘沙,呜呜咽咽地掠过府衙空阔的庭院。

幽州府衙内,弥漫着一股紧张气息。

空气似乎凝滞而沉重,偶有文吏抱着卷宗快步穿行于回廊之间,步履轻疾,脸上俱是严肃沉凝之色。

后堂宽阔书房内,窗格半开,卷起的细竹帘筛进北方三月的天光,明亮,却并无多少暖意。

苏慕白独自一人,埋首于巨大的北疆舆图与堆积如山的粮秣文书、驿报军情之中,指尖在粗糙的皮纸地图上缓缓移动,不时在某一处关隘或部落标记旁稍作停顿,沉思片刻,又蘸墨批注几行细密小字。

炉火在墙角铜盆里无声地燃烧,木炭偶尔轻轻爆裂一下,吐出微弱的火星。

小厮悄无声息地走到书案前,双手捧上一个密封严实的油布小包,边缘微微湿润,像是沾上了长途奔波的霜露。

那封口处,一方清晰端正的“林”字印泥未干。

小厮低声道。

“大人,神都密信,八百里急递。”

苏慕白搁下墨笔,抬起头,眼中掠过一丝了然。

他伸出手,修长的手指极其稳当,接过了那油布包。

一层层揭开,露出里面干燥无损的内函,是极细密的暗纹宣纸,质地柔韧。

室内一片寂静。

苏慕白的目光逐行扫过岳父林如海笔力凝练的字迹,如同亲历神都十日间的风云激荡。

苏慕白看到了萧钦言“驱虎吞狼”的刁毒,步步为营险些扼断朔方军北征咽喉;他看到了岳父按照自己的计划,将幽州织造坊这本账簿,化作金殿博弈中一支刺穿乱局的投枪,那无声的较量就在字里行间展开。

信纸在指间微凉,翻动。

当读到荣国府的结局——贾元春被囚禁于深宫、贾宝玉的疯癫无状、赫赫百年荣府的倾颓只在朝夕之间——苏慕白端坐的身体纹丝未动,唯有握着信笺的指节,在细微处骤然绷紧,凸出苍白的边缘,指腹下的纸页随之悄然陷下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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