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电了,我们去南方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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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发财嗤道,陈美丽啊陈美丽,你说的话,你自己信吗?

陈美丽转而看向我,说,李平庸,你怎么愣着不说话啊,你说,是不是南方人比北方人性格好?我记得你老家就在南方,你说,你们是不是被打了就不还手?别人打你左脸,你就会把右脸也伸过去给别人打,是不是?

我说,别人要是敢打老子的脸,老子把屁股坐在他脸上。

在我们吵的时候,王清纯一直低着头。淡淡刘海下垂。

张得帅说,你们听我说—李平庸,你放下陈美丽的头发—冬天要来了,而且我看了下天气,西伯利亚的寒流正在过来,太平洋的冷风正风雨兼程,这个冬天恐怕要到零下三十度。现在没了暖气,我们把能烧的东西都烧得差不多了,这种天气我们都熬不过去。我们去南方吧。

赵发财说,张得帅,你别骗我们啊。你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不敢打你。

张得帅说,你爱信不信—哎你别动手,李平庸,你拦住他。

我连忙挡着赵发财,说,张得帅读了很多书,肚子里全是知识,知道胡克定律,还知道牛顿-莱布尼茨公式。他的话应该是准的。

张得帅和赵发财一直互相不对付,在跳闸以前就是,有钱人看不起小白脸,小帅哥鄙夷不良商人。停电后这些年,我们五个厮混在一起,要不是我在中间抹油,他俩早就崩了。

赵发财扶着墙,看向远处,黑暗一点点浸上来。真的很冷吗?他说,可是这几年不都忍下来了吗?

零下几度可以忍,零下三十几度熬不过去的。我说,就算每天吃饱了面包,也扛不住寒冷。

陈美丽和王清纯也面露忧色。

这时,赵发财眼睛一亮,说,好,我们去南方!

我跟赵发财认识,早在跳闸前。那时,他还不叫赵发财,而是另一个经常登上商业期刊的名字。哦对,他还是我老板,运营一家前途不错的创业公司,选址在市区CBD,每天早上端一杯咖啡,透过百叶窗俯视楼下蚂蚁般的人群。有时候他还把我叫过去,点一支烟,指着那些步履匆匆的白领。在云雾缭绕中,他对我说,人呐,还得有钱。

在赵发财还没有钱的时候,我就已经跟着他了,看着他从在咖啡馆里骗投资人钱的羞涩青年,到叱咤商界的大肚中年。其间几经波折,数次险些倒闭,最惨的时候公司只剩下我和他了。其实我也只是懒,打算彻底失业了再去找工作,但赵发财非常感激,说以后忘不了我,有他一口吃的,就不会让我饿着。还让我一直跟着他,他去哪里,我就去哪里。后来情况好转,他确实没有失信,给我股份,每年分红,我银行卡里的数字到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步。

接着,毫无征兆地,一束来自外空间的强电磁脉冲席卷全球,且持续不去。所有的电子设备全部被毁,无法修复。世界跳闸了。我们的钱随着浩瀚的数据海洋一起消失,银行存款不见了,势头良好的股票不见了,积累多年的人脉不见了。我一蹶不振,但赵发财不愧是赵发财,在所有人经历等待、躁郁、暴乱、绝望、麻木的阶段时,他就开始悄悄积累食物和水。

他抢了好几家超市,把货物拖到谁都不知道的地方,然后开始等待。这一段过程他常常跟我说起。

他说,外面的声音可吓人了。除了砸东西,还有杀人的,我藏在下水道里,血渗下来,手一摸尝一下,都是咸的。为了一小袋过期的面包,他们就能捅刀子。可我不怕,我知道我藏的这些东西,以后都是保命用的。躺在食物中间,我心安啊,我还睡着了。一觉醒来,爬上街,全是尸体。

我不佩服赵发财的胆大—毕竟我也是从暴乱中生存下来的,我佩服的是他的先见之明。这个男人,在文明时代能预测财富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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