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9章 石苔无我(4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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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声音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,轻轻的,却能飘很远,“吃了会睡好,因为里面住着好多好多,不想自己的好东西。”

仓库的灯亮起时,磨盘的转动声渐渐轻了,像老人渐渐放缓的呼吸。

吕崆菲收起古卷,现绢布上的符文已与磨盘的苔痕完全重合,连“心”

字的笔画里都长出了细小的根须,那些根须顺着绢布的纹路钻进纸里,像在写一封寄给未来的信。

彭罗斯用拐杖把陶罐扶正,苔藓正顺着罐身往上爬,在剥落的釉彩处开出细小的绒花,像在给这封没署名的信盖邮戳。

我最后看了眼磨盘中央的圆孔,那里的风仍在“呜呜”

地唱,像在说“别找了,‘我’就在苔痕里,在药香里,在每个不想自己的清晨与黄昏里;在孩子安稳的睡梦里,在老人舒展的皱纹里,在草木悄悄铺展的绿意里”

转身离开时,衣角扫过磨盘边缘,带起些苔藓的孢子——它们落在地上,立刻钻进石缝,像无数个微小的“我”

,正悄悄融进无我的光阴里,像水滴融进河,像尘埃融进土,像星光融进夜空。

夜色漫过仓库的窗棂,磨盘的转动声成了大地的心跳,沉稳而有力。

那些苔藓在月光下泛着银绿的光,将“心”

字的笔画晕染成无边的绿,像幅没有落款的画——画里,草木在长,药香在飘,孩子们在笑,老人们在聊,而“我”

,早已是石上苔,盘中药,风中歌,窗上霜,再也分不清,哪是自己,哪是天地。

只有磨盘还在慢慢转,转着转着,把“我”

磨成了光阴的一部分,磨成了那句没说出口的话:原来最好的存在,是忘了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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