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 美人无泪,偏要滴进龙心缝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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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后,御花园疏浚池塘,泥浆翻涌如沸。

老宫人弯着腰,铁锹铲到深处时突然一滞。

他低头扒开淤泥,指尖触到一段坚硬木质,用力一拽——半截断裂鼓槌破土而出,漆面斑驳,裂口如焦骨撕裂,唯有末端铜箍上镌刻的残痕尚存:一道飞鹰踏月纹,正是虞家军徽。

“这……这不是当年虞夫人献凯那日,当众折断扔进池里的东西?”老花匠颤声低语,脸色煞白,“不是说……早被烧了吗?”

话音未落,四周宫人已噤若寒蝉。

那场旧案早已封禁多年——虞母率边军大破北狄,凯旋献鼓以示忠心,却被柳党构陷,称此鼓内藏兵符图谱,意图谋逆。

一纸诏书,满朝哗然,虞家自此失势,直至覆灭。

如今,它竟从泥底重见天日。

消息如风穿廊,直入昭阳殿西阁。

虞妩华正倚窗绣花,针尖在素缎上勾出一朵含苞夜兰,听见通报时手微微一顿,丝线崩断。

她缓缓抬眸,目光落在那截沾满黑泥的鼓槌上,久久不语。

阳光斜照进来,映得她侧脸苍白如纸,眼底却似燃起幽火。

忽然,她笑了。

起初是轻笑,继而仰头大笑,笑声清越又凄厉,在空荡的殿中回荡不绝。

她一手抚额,一手按住胸口,仿佛笑得喘不过气来,又像要把前世积压的血泪尽数呕出。

“找到了?”她喃喃道,眼角泛起湿意,却不是泪,“他们以为埋了就能忘?毁了就能清?呵……我娘的鼓声从未停过。”

笑声戛然而止。

她站起身,眸光冷冽如霜刃扫过殿内:“白芷。”

“奴婢在。”

“拓印十份,我要让这鼓槌的影子,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。”她声音轻柔,却字字带毒,“云婕妤前日送来的诗卷夹层、崔司香每月呈递的药方匣底、还有……昭阳通往勤政殿青石路第三块砖缝——都放进去一份。”

白芷心头一凛:“小姐,这是要引蛇出洞?”

“不。”虞妩华轻轻摩挲鼓槌断口,指尖划过那道鹰纹,“我要让他们知道,有些事,死人记得,活人更记得。而我,不是来讨公道的——我是来收利息的。”

夜雨再临。

萧玦独坐勤政殿批阅边关急报,眉心紧锁。

北使频频出入丞相府的消息已非流言,而是暗桩三次确认的情报。

可那丞相,正是当年推动“鼓案”的主谋之一。

他指尖敲击案角,忽觉一阵心悸,似有某种无形之力正在织网,而他正一步步踏入其中。

为查内造坊异动,他连派两队暗卫盯守昭阳殿,却始终无法窥破虞妩华真容。

那个女人白天痴笑喂鱼,夜里焚香抄经,言行无一不合“愚钝”之相,可檐铃传讯、铜线布防、乃至今晨鼓槌现世的时间点……全都精准得不像巧合。

他不信鬼神,只信因果。而这因,必出自一人之手。

更深露重,他披氅巡宫,步至昭阳湖畔时,忽闻水声微响。

九曲桥中央,一人独立。

虞妩华一身素白衣裙,发丝垂落肩头,手中紧握那截鼓槌,唇间轻吟一段苍凉古调——那是虞家军葬歌,只有阵亡将士出殡时才奏的曲子。

歌声随风飘散,悲怆入骨。

萧玦脚步顿住。

风起,灯灭。

最后一盏宫灯熄灭刹那,她脚下一滑,整个人坠入寒潭。

“昭阳美人落水了!”侍卫惊呼。

冯都尉率巡逻队疾奔而来,刚欲跃下施救,却听水中传来一声厉喝,嘶哑却清晰:

“不准救!这是……我家的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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