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2集 医署的艾草香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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庐江医署的艾草香

晨露还凝在医署院角的桑树枝头时,阿禾已经攥着药杵站在石臼前了。

石臼是秦将军让人从山涧里凿来的青石,表面磨得光溜,却还留着几道深浅不一的刻痕——那是前几日他捣药太急,药杵撞在边缘崩出来的印子。

“咚、咚、咚”

,药杵落下的声响在清晨的庐江郡里格外清亮,比不远处田埂上农夫赶牛的吆喝还脆些。

阿禾弓着背,小臂绷得紧紧的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石臼里的干艾草被砸得细碎,绿色的碎末顺着石臼内壁往下滑,混着晨露沾在他的粗布袖口上。

“阿禾,慢些。”

素问的声音从药房门口传来,带着刚晒过草药的清苦气。

她手里端着个陶盘,盘里摊着几片新鲜的薄荷,叶片上的水珠还在滚,“艾草性温,捣得太急会散了气,入药时驱寒的力道就弱了。”

阿禾的动作顿了顿,药杵悬在半空,耳尖悄悄红了。

他低下头,看着石臼里乱糟糟的艾草碎,声音闷闷的:“先生,我想快点把药捣好,万一等会儿有人来求医,就不用慌了。”

素问走过来,把陶盘放在石臼边的木桌上,伸手轻轻碰了碰阿禾攥着药杵的手。

那双手还带着少年人的单薄,却已经磨出了几个浅浅的茧子——是这半个月认草药、捣药、晒药磨出来的。

“治病哪有‘慌’的道理?”

她拿起药杵,手腕轻轻一转,药杵在石臼里画了个圆,艾草碎随着力道慢慢揉成了更匀细的粉末,“你爹娘的病能好,是因为药对症,也是因为你守在床边,一勺一勺喂药时没慌。”

提到爹娘,阿禾的眼眶亮了亮。

半个月前他揣着半袋粗粮来医署时,爹娘还躺在床上咳得直不起身,是素问先生每天提着药箱去家里,用艾草熏屋子,又煮了三天的麻黄汤,才把那缠人的风寒压下去。

那天他跪在医署院里磕头,额头磕得疼,素问先生拉他起来时,手心的温度比灶膛里的炭火还暖。

“可我想快点学好医术。”

阿禾抬起头,眼睛里映着院角的桑树,那树是秦将军上个月让人栽的,说是等桑苗长壮了,能采桑叶养蚕,也能取桑白皮入药,“像先生一样,也像秦将军一样——将军能挖渠引水解渴,先生能治病救人,我也想……也想让爹娘,让村里的人,都不用再怕生病。”

素问还没来得及开口,院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,混着竹筐摩擦的轻响。

阿禾抬头望去,只见秦斩提着个竹筐站在门口,筐沿上沾着几根青草,裤脚还湿着,像是刚从水边回来。

“听说你们的艾草快用完了。”

秦斩把竹筐放在木桌上,掀开盖在上面的粗布,里面铺着满满一筐新鲜艾草,叶片碧绿,还带着云梦泽边特有的水汽,“昨天去云梦泽看新船时,见岸边长了一片,就采了些晒了半宿,刚干透。”

阿禾凑过去看,艾草的叶子比医署里剩下的那些更宽些,叶脉也更粗,凑近闻一闻,一股清苦中带着暖意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。

他记得秦将军上次来医署,还是十天前送药柜的时候——那药柜是用橡木做的,分了三十多个格子,每个格子上都贴着素问先生写的草药名,秦将军说,等乡村医点建起来,每个医点都要配这样的柜子。

“劳烦将军了。”

素问拿起一把艾草,指尖拂过叶片,“这云梦泽的艾草比本地的更劲些,用来熏治风寒最好。”

秦斩笑了笑,刚要说话,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像是有人在跑,还混着女人的哭声。

阿禾猛地直起身,往门口望去,只见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妇人抱着个孩子,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,头乱了,鞋也跑掉了一只,怀里的孩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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