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36集 旧贵异动(1 / 5)
寿春宴:楚烬未燃
寿春的雨,总带着一股子淮水的湿冷:景驹拢了拢锦袍领口,指尖触到衣襟内侧缝着的半片玉珏——那是楚幽王时期的旧物,云纹边缘已被岁月磨得温润,却仍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贴着心口烫。
他站在自家府邸的密室门口,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,每一步都踩在楚地残存的体面与野心之上。
“景太傅之子,果然守信。”
率先开口的是昭氏的家主昭虎,此人曾是楚廷的大司马,楚亡后便称病闭门,今日却穿着一身玄色暗纹的常服,眼神里藏着与装束不符的急切,“不知景公子今日相召,是有了破秦的良策?”
密室不大,四壁用青石砌成,角落里燃着一盆炭火,却驱不散空气中的滞闷。
除了昭虎,还有屈氏的屈庸、项氏的旁支项伯(非投刘邦者,乃项燕远亲),以及几个曾在楚宫任职的旧臣。
他们围坐在一张矮案旁,案上摆着一壶未开封的米酒,几只陶杯倒扣着,像是在等一个足以打破僵局的信号。
景驹走到案前,没有落座,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卷绢帛,缓缓展开。
昏黄的灯光下,绢帛上“楚王后裔”
四个篆字格外醒目——那是他暗中寻访到的,楚考烈王的旁支子嗣熊心的画像,此刻正被他小心地铺在案上。
“诸位请看,”
景驹的声音压得很低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激动,“此乃熊心公子,正宗的楚国王脉。
秦斩虽占了寿春,却不过是秦廷的鹰犬,楚地百姓仍念着怀王旧恩。
只要我们拥熊心公子为新楚王,振臂一呼,必能聚起数万之众,再联合江东的项梁将军,何愁不能复楚?”
昭虎探身看了一眼画像,眉头却皱了起来:“熊心公子?我怎从未听闻此人?再者,秦斩如今在寿春威望日隆,开粮仓、修水利,连街头的孩童都在唱‘秦侯护我家’,此时举事,百姓会响应吗?”
“百姓无知,不过是被秦斩的小恩小惠蒙蔽!”
屈庸猛地拍了下案几,陶杯被震得出轻响,“想当年我楚国鼎盛时,寿春何等繁华?如今秦兵在街上巡逻,连祭祀屈原的仪式都要受他们监视,这口气,诸位能咽得下?”
项伯一直没说话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角,此刻才缓缓开口:“屈兄所言极是,只是秦斩的‘霸王之气’非同小可,上月围剿盐匪时,不过散出些许气势,便让盗匪们弃械投降。
我等麾下虽有私兵,却多是老弱残兵,如何敌得过秦军?”
这话一出,密室里顿时安静下来。
炭火噼啪作响,映着众人脸上的犹豫——他们恨秦人的统治,却更怕秦斩的雷霆手段。
楚亡不过半年,项燕战死的惨状仍在流传,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倒在玄铁枪下的人。
景驹见状,心中暗急,却面上不动声色:“诸位放心,我已派人联络了熊心公子,他如今就在寿春城外的农庄中。
只要我们约定时日,先控制寿春的城门,再以‘复楚’之名号令百姓,秦斩纵有‘霸王之气’,也难敌民心所向。
至于秦军,我已修书给项梁将军,他若能从江东出兵牵制,我们里应外合,必能成功。”
他说着,从怀中取出另一封密信,递到众人面前:“这是项梁将军的回信,虽未明说出兵时日,却也言‘楚地之事,当以景公子马是瞻’。
诸位若再犹豫,待秦斩根基稳固,我等便再无复楚之日了!”
昭虎接过密信,反复看了几遍,又递给屈庸。
众人传阅间,密室里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,刚才的犹豫被野心压了下去。
屈庸率先端起陶杯,倒了杯米酒:“好!
景公子既有如此谋划,我屈氏愿出三百私兵,助公子一臂之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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