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o4o集 药材图谱惠及乡野(1 / 3)
医署春深
暮春的雨丝斜斜织着,把邯郸城外临时医署的黄泥地浸得黏。
素问刚将新采的西河柳捆成束,靠在药房的木柱上晾晒,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混着女人压抑的啜泣,像被雨打湿的鼓点,慌慌张张地撞了进来。
“李大夫!
李大夫救命啊!”
农妇的粗布衣裙沾满泥点,怀里紧紧抱着个孩童,孩子的小脸烧得通红,嘴唇却泛着青紫,呼吸时鼻翼轻轻翕动,像只濒死的雏鸟。
她冲进正屋时,老医官李伯刚从神像前取下一张黄符,正要用烛火点燃,准备泡进陶碗里——那是他这些年对付“邪祟缠身”
的法子,战乱年月里,缺医少药的百姓总愿意信这个。
“别动!”
素问的声音清亮,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。
她快步上前,伸手按住了李伯持符的手腕,指尖触到老人粗糙的皮肤,还带着烛火的余温。
农妇愣在原地,抱着孩子的手臂收得更紧,眼里的泪珠子“啪嗒”
掉在孩子的衣襟上,洇出一小片湿痕。
李伯皱起眉,鬓角的白沾着草屑,语气里带着几分固执:“姑娘这是何意?这孩子定是撞了山里的精怪,神符水一喝就好!”
“不是精怪,是麻疹。”
素问俯身,轻轻拨开孩童额前汗湿的碎,指尖贴在他的太阳穴上,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肤下脉搏的急促跳动。
她又掀起孩子的衣袖,胳膊内侧隐约可见细密的淡红色疹点,像撒了把碎胭脂,“你看,疹点已出,只是被高热困住,透不出来。
若再用符水折腾,疹子憋在体内,会伤了肺腑。”
李伯凑近了些,眯着老花眼仔细看,果然见那淡红疹子藏在皮肤下,若隐若现。
他行医四十年,战乱里见多了孩童夭折,却从未这般清晰地辨认过病症,一时间竟有些怔忡,手里的黄符悄悄落在了桌案上。
农妇听见“麻疹”
二字,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,声音颤:“姑娘,那可怎么办?前村老王家的娃,就是得了这病,没撑过三天……”
“别怕,能治。”
素问扶了农妇一把,目光落在院角晾晒的西河柳上,“你去把那捆柳条取来,剪去老枝,只要嫩绿的芽叶,约莫半斤就够。
再烧一锅沸水,待水温降到不烫手时,用布巾蘸着水,轻轻擦拭孩子的额头、脖颈和四肢,一日三次,能助疹子透。”
农妇连忙点头,抱着孩子就要往外跑,又被素问叫住:“等等,还有药要喝。”
她转身走进药房,从竹筐里抓出一把牛蒡子,颗粒饱满,带着淡淡的药香。
“这是牛蒡子,你拿回去,每次取五钱,加两碗水,煎到剩下一碗,放温了给孩子喝,早晚各一次。
这药能清热解表,帮孩子把体内的热毒散出去。”
她把牛蒡子用粗纸包好,递到农妇手里,又细细叮嘱:“擦身时动作要轻,别碰破疹子;煎药时用陶锅,别用铜器。
若孩子夜里烧得厉害,就用湿毛巾敷在额头,别盖太厚的被子,得让热气能散出来。”
农妇把药包紧紧攥在手里,像是攥着救命的稻草,连连鞠躬:“谢谢姑娘,谢谢姑娘!
要是娃能好,我定来给您磕头!”
说罢,她抱着孩子,脚步比来时稳了些,小心翼翼地踩着泥地走出了医署,雨丝落在她的肩上,却没再让她露出半分慌乱。
李伯站在一旁,看着素问收拾桌上的药材,忍不住开口:“姑娘这治法,老朽从未见过。
这西河柳和牛蒡子,寻常时候只当是不起眼的东西,竟能治这要命的疹子?”
“万物皆可入药,关键在辨症。”
素问将剩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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