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 背后有人(1 / 3)
陈擅的胯下之马卷起一阵灰色轻尘,廷尉迟运的脸色也在这阵尘土中百转千回。
鞠手礼送人马离去,他面色恢复正常,转身时,目光对着廷尉府门下屹立的谢春深,关切道:
“我向朝廷报你失踪之后,外统军找了你好几日,我看你脸色苍白,是否……受了伤?要紧么?”
“大人觉得呢?我既没死,是否与大人想的不一?”
“我?”
迟运两根吊尾的眉头耸动,虚晃两手,忙示意他进去,边自己跨进门槛,目光如何也不再看他,自顾自道。
“廷尉府树仇众多,一人之仇尚不成气候,百人千人则会踏破门槛,有摧枯拉朽之势啊。
你从未擅自离岗,我猜测你状况凶险罢了,好在人是回来了。
你是廷尉府刑问的中枢,我这就去写陈表向朝廷报安!”
迟运说着步伐越来越快,像是真的惊喜切急,殷勤着要将他的下落传上去。
迟运看见公堂的门,忍不住又迈大了步伐,他现在急着找个地方躲一躲。
身后的谢春深却突然将手抬来,迟运当即心猛坠,脑中生空了一瞬,面朝地,直直扑到了地上去,官帽都滚落了。
一圈一圈,直到被谢春深的脚一拦,落在他履边。
谢春深直直站在院中未动,手也仍朝下,悬在空中。
他面露不解,“我吓到大人了?”
看了看自己的手跟脚下,轻轻一笑,眼角上扬,“大人方才走的太快,我跟不上,便想抬手请大人慢走一步。
我尚未碰到大人一星,大人就像是见了鬼。”
谢春深收回手,背在身后,神情越和善:”
何故于此?”
迟运的脸上像是打翻了地窖里的坛子,苦的讪的辛的酸的都有。
以谢春深智谋,应该已经猜到,那日他夜出,是自己放给那些人的信号。
因此他越是如此,迟运越是毛骨悚然。
但面上的东西还得维持下去,迟运手抬起摸了两把额头,将凌乱的碎捋上去,自己站了起来。
却实在拉不下脸,弯腰去谢春深脚边,捡自己的官帽。
他勉强壮了胆子:“本官的帽子,还在你脚下。”
谢春深杵在原地,没有任何动作。
迟运隐隐怒,“官帽也是士人文器,你既为官,敬之畏之不得轻之,还不捡吗?”
院下有株一人高的蜀葵,阴影就落在谢春深平静的脸上,随光线挪移,他的神色也在清醉的花阴中,时明时暗。
谢春深望着花叹息。
“不是不想捡,一月前,我被一伙暗客中伤,身中数箭,尚未修养完全。
一弯腰便碎骨一般,疼痛难忍,还请大人体谅。”
迟运这才敢观他身上。
他这身裹体衣物也不知是从哪弄来,未经染色的麻丝勾勒粗糙,像是在摊上半串铜钱买的三流货色。
也就是靠在他这张脸上,怎么也难看不了,迟运初初才未曾注意。
说是养伤,以迟运之见,这伤并未养的多好,穿着这种衣服,人也瘦了一圈,憔悴苍白,脖下还有些看不出来由的红痕。
陈家子弟猛虎蔷薇,粗中有细,不像陈擅手笔。
是谁在暗中照料他?
意识到他还有水面下的帮手,虚火不而泄,又生出不少担忧惊惧,迟运摆手甩袖,将此事作罢。
他喊堂内从官来捡了帽戴好,对谢春深抿唇浅笑:“既然没有休养好,你行走更应该起卧小心,别跟着本官了,快回去躺着养伤。”
不待谢春深拒绝或者答应,忙嘱咐了那从官,“你扶廷尉监去后堂处笔房暂歇,请谢府管家过来接人,再拿本官的名帖,唤秦大夫上谢府给廷尉监看伤。”
从官忙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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