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章 老主任隐密的往事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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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>白色花瓣簌簌落在杨守业的墓碑上,像是杨家祠堂飘来的信笺。

杨富说到这,又从板柜里拿出一个布包,打开布包,里面是那份残破的族谱和半块青铜箭镞。

他那布满老茧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青铜箭镞。

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咱,他仿佛又听见祖父临终前的咳嗽声,那年老人攥着族谱,在油灯下把半块箭镞塞进掌心,‘’记住,咱杨家的脊梁不能弯。

‘’

‘’当年祠堂的梆子声,现在还在梦里响。

‘’他对着坐在一旁的李阳扯动嘴角,皱纹里却流出两行浊泪。

昏黄的灯光照得箭镞斑驳的锈迹泛起幽光。

像极了那年洪水他死死抱住门板。

也像祖父被火把映得通红的背影。

杨富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,浑浊的眼睛望向远处青风山的轮廓。

他想起当村主任这些年,在冰冷的水里泡烂了双腿,在洪水中险些丢了性命。

此刻都化成喉头哽咽的硬块。

‘’人活一世,总有些东西比命重。

‘’他声音沙哑的像破风箱,伸手抹脸时,掌心的老茧刮过布满老年斑的脸颊上。

‘’杨家的魂,不在族谱里,是在子孙挺直的腰杆上。

‘’

窗外的老槐树被风吹得晃动着,与箭镞的锈迹重叠成岁月的纹路,杨富望着玻璃倒影里自己佝偻却倔强的身影,突然笑出声来,笑声惊飞了檐上的麻雀,这笑声终于有卸下重担的释然,更有历经沧桑后,杨家血脉生生不息的笃定。

杨富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,又接着说道:东山村的老主任叫杨守成,按辈份我应该管他叫爷爷。

也就在那时杨家村才改名叫东山村的。

我们每次却见面都像见了仇人似的。

杨富摩挲褪色的公分本,纸页间还夹着五八年那场械斗留下的血痂。

那年两村为抢水渠灌溉权,对峙三天三夜,东山村主任杨守成的父亲被石头砸中太阳穴时,我爷爷正挥舞着铁锹大喊‘’人在渠在。

‘’,如今,老主任抽屉深处,锁着泛黄的调查记录和当年公社干部的调查报告,两份文件上被指腹磨出的凹槽,在月光下,几乎要重叠成同一条裂痕。

我们在镇供销社相遇时,总隔着三个货架的距离清点化肥,杨守成会特意把我订购的尿素拖到仓库最里层,我则让手下人偷偷把他们赶车的大鞭子拿走。

在公社的大会上杨守成捏着铁皮烟盒的手指泛白。

三十出头的他看见我迈进门槛,对方那洗的白的的确凉衬衫,像块褪色的伤疤刺痛他的眼睛。

他啪地合上烟盒,金属碰撞声惊得邻座的会计手一抖,钢笔在会议记录上画出歪扭的蓝线。

‘’逐出族谱的人也配做来着儿?‘’杨守成斜视着慢慢落坐的我,故意把唐瓷缸推的老远,褐色的茶水在缸口晃出危险的弧度,他胸口的毛主席像章晃得人眼晕,袖口露出的铜表链撞出轻响,‘’西沟村交公粮的秕谷能筛出三箩筐,杨富,你这个村主任是怎么当的,这是在给公社拖后腿。

‘’

我捏着印有‘’农业学大寨‘’红色大字的搪瓷缸的手在抖,我站起身,眼里喷出仇恨的火焰,‘’杨守成,你才在这装模作样,东山村去年修渠,占了多少社员的自留地?补偿款到现在还都没全,你当大家却是睁眼瞎呀?‘’

礼堂里搪瓷缸此起彼伏的碰撞声戛然而止。

坐在后排的妇女悄悄把怀里的孩子搂紧,几个生产队长面前的算盘珠子还在轻轻晃动。

杨守成脖颈暴起青筋,三步跨到我的面前,我俩的鼻尖几乎相抵,‘’你别转移话题,有本事把西沟村的产量搞上去,才在这挑刺!

‘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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