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6集 麻种西滨(2 / 3)
夫工具箱上的,沾着机油味。
“这是我们四个拧的‘根’。”
指尖翻飞间,麻线在我掌心绕出复杂的纹路,交叉、缠绕、收紧,一个结实的“家”
字结渐渐成形,“这结叫‘家’,拽得越狠,收得越紧,就像咱西海岸的人,越是遭难,心越得拧在一块。”
玛格丽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,她的指尖冰凉,带着渔网勒出的茧子,却异常有力:“能编在灯上吗?”
她指向信号灯的齿轮,齿轮上缠着的旧绳已经磨得只剩几根丝,“我爹说,雾大的时候,光比旗语管用。
要是灯能‘说’话——”
“它能。”
老托比突然插话,咳得满脸通红却眼神亮,“我年轻时在英军信号塔待过,他们用灯闪三下代表危险。
咱也能弄!”
他拽过信号灯旁的麻绳,那绳子磨得快断了,末端缠着块铁皮,一碰就“哐当”
响,“这是玛格丽特娘做的‘响铃’,当年怕她在海边拾贝走丢了,一拽就响,十里地都能听见。”
我突然有了主意。
将“家”
字结系在灯杆的滑轮上,再把老托比的响铃绳缠在结尾:“雾天看不清光?拽三下绳,灯闪三下,铃响三声——”
“就是‘回家’!”
玛格丽特的眼睛亮得像灯塔的光,她突然抓起一把麻籽往礁石缝里塞,指甲缝里的泥屑混着海水落在石缝里,“我种在这里!
等麻长出来,就把灯塔的绳子全换成新的,用咱自己的麻!
咱西海岸的结,得用西海岸的麻来编!”
这时,了望口传来海鸥的惊叫,翅膀划破浓雾的声音由远及近。
玛格丽特探身望去,突然欢呼:“是科尔大叔的船!”
雾中隐约出现个黑点,船桅上的旗绳果然松垮地垂着——玛格丽特说那是上次断裂后临时接的,用的是镇上杂货店买的便宜麻绳,“风一大就打滑,随时可能再断”
。
“试试?”
老托比的手按在信号灯的拉杆上,指腹的老茧蹭过锈迹斑斑的金属,留下几道白痕。
我将“家”
字结牢牢扣在齿轮上,玛格丽特拽紧响铃绳,指节因为用力而白。
“一、二、三!”
信号灯突然爆出刺眼的光,三道金黄的光束像上帝伸出的手指,狠狠劈开浓雾;同时,“铛、铛、铛”
,响铃的声音裹着海风滚向海面,在雾里撞出层层回音。
那艘渔船猛地转向,船桅上突然升起块红布——玛格丽特说那是他们约定的“收到信号”
的记号,用的是她娘留下的那块红围裙边角料。
“成了!”
老托比的咳嗽突然停了,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麻线,笨拙地模仿着编结,指缝里的海盐落在绳结上,像撒了层晶亮的星子,“我要教所有渔民编这结!
网角上、船桅上、甚至他们的帽子上——让他们走到哪都记着,背后有家等着!”
玛格丽特却蹲在灯塔脚下,用蛎壳在礁石上刻着什么。
我走过去一看,是个歪歪扭扭的“家”
字,旁边种着的麻籽被她用海水浇得透湿。
“娘说,种东西得浇足水,就像人心,得用真心泡着才会芽。”
她抬头时,间的褐藻滑落,露出耳后藏着的小绳结——竟是用渔网线编的迷你“家”
字结,绳尾还拴着颗小珍珠,“这是弟弟从海里捞的,他说等麻长出来,要编串结挂在灯上。”
黄昏时,我要动身去科克,玛格丽特往我包里塞了块海盐饼,饼上用芝麻拼了个小小的结:“科克的纺织女工们爱吃这个。
她们说要织带结的布,我让她们织‘家’字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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