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1集 麦场释镣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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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像被麦芒刺了一下,瞳孔里映出打麦场的金色,闪得厉害。

他从没想过,那些曾经躲着他、骂他“囚犯”

的人,会为他写请愿书。

莫琳大婶上次送麦饼来,确实塞给他张纸让签字,说是“给殿下的感谢信”

,他当时没细看,只觉得能被人惦记着,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,原来……原来大家写的是这个。

“我让麦克白去核实了。”

我展开羊皮纸,清朗的拉丁语条文在阳光下格外清晰,每个字母都像刻在纸上,“治安官说,你帮镇上追回过被偷走的麦种;农会的账簿显示,你把王室的改造补贴,全换成了麦种分给贫困户;肖恩·墨菲的日志里记着,你为了抢救受冻的麦芽,在田里守了三夜,差点冻僵。”

雷蒙德的脸腾地红了,像被秋阳晒过的泥炭地。

那些事,他觉得都是该做的——麦种是大家的命根子,补贴留着也没用,麦芽更是他亲手种下的,哪能眼睁睁看着冻坏。

他张了张嘴,想说“这都是小事”

,却被我按住了肩膀。

“按照爱尔兰的律法,监外改造期间表现优异者,可申请特赦。”

我的手指落在羊皮纸的落款处,“这是你的释放令,由王室签署,即日起生效。

你看这里,”

我指着末尾的签名,“这是我的亲笔签名,下面是司法大臣的印鉴,盖了国玺,合法有效。”

雷蒙德的目光死死盯着“释放令”

三个字,艾琳教过他认这几个字,说这是“自由的钥匙”

墨迹是新的,还带着淡淡的墨香,不像假的。

可他不敢信,像在梦里踩着棉花,脚底下飘,连呼吸都忘了。

他颤抖着伸出手,指尖刚碰到羊皮纸,又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,反复几次,才终于把纸捧了起来。

纸张厚实,带着沉甸甸的分量,比他扛过的任何一捆麦秸都重。

他把纸凑到眼前,一个字一个字地看,嘴唇无声地动着,像是在确认每个字母都没骗人。

阳光穿过纸页,把他的影子投在泥炭地上,那个影子不再佝偻,不再瑟缩,而是挺直了腰杆,像株被风吹过却没倒下的麦秆,倔强地立在那里。

“哭什么?”

我递给他块手帕,是王室专用的亚麻布,绣着麦穗图案,边角还带着浆洗后的挺括,“该笑才对。

以后再也不用戴着镣铐干活了,再也不用听见‘囚犯’两个字就低头了。”

雷蒙德这才现,眼泪已经顺着脸颊往下淌,滴在羊皮纸上,晕开小小的墨点。

他赶紧用袖子去擦,却越擦越多,像香农河涨水时的堤坝,再也拦不住。

那些年在监狱里受的委屈,被人白眼的难堪,对未来的绝望,此刻都随着眼泪涌了出来,又被一种巨大的、不敢相信的喜悦包裹着。

“我……我以为这辈子都要带着镣铐……”

他哽咽着说,声音里的委屈和激动缠在一起,像团解不开的麻绳,“小时候偷面包被打,后来打架入狱,没人信我能变好……狱友说我这辈子就是块烂泥,法官说我‘本性难移’,连我妈走的时候,都没敢来见我……只有土地信我,种下去的麦种,总会芽;只有您信我,敢把这么金贵的麦种,交给一个囚犯……”

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几个字几乎淹没在抽泣里。

麦克白别过脸,悄悄抹了下眼角——这位铁面无私的侍卫长,跟着我走南闯北,见惯了生离死别,此刻却被这朴素的话戳中了心。

肖恩·墨菲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的眼睛也红了。

远处的打麦场上,老肖恩·奥康奈尔带着农户们过来了,他们手里捧着个木牌,是用香农河沿岸的硬木做的,打磨得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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