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2集 新苗共壤(2 / 3)
,余光瞥见雷蒙德的肩膀松了松,像卸下了点什么。
芬利接过锄头,往手心啐了口唾沫,却没动,只是盯着雷蒙德的脚镣:“这铁家伙拖着,翻地怕是不得劲吧?”
他的目光在链环上打转,那里的锈迹比上月浅了些,显然常有人擦拭。
雷蒙德的脸腾地红了,往菜畦后退了半步,脚镣“咔啦”
轻响:“我……我可以用手刨。”
他看着自己的脚,铁镣与脚踝间已磨出层薄茧,泛着不健康的白。
“用手刨到天黑也刨不完半分地。”
芬利突然往篱笆外喊,声音惊飞了枝头的麻雀,“托马斯!
把你那套卸镣铐的家伙拿来!”
穿藏青褂子的托马斯从树后钻出来,手里提着串钥匙,铜环撞得叮当作响,像串移动的铃铛。
“早备着呢!”
他脸上堆着笑,钥匙在指间转了个圈,“巡抚说‘干活的人,不该被铁家伙绊着’。”
他蹲下身,钥匙插进锁孔时顿了顿,抬头看艾琳,眼里带着点探询,“真要卸?”
艾琳往菜畦里撒了把野豌豆种子,绿得亮的圆粒滚进土里,像撒了把碎玉:“苗要扎根,人也得舒展着才能使劲。”
锁舌弹开的瞬间,“咔嗒”
一声轻响,雷蒙德猛地缩了缩脚,像卸下了千斤重担。
他试探着走了两步,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,却忍不住笑了——那笑容里带着点羞赧,像刚学会走路的孩子,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点泥。
“愣着干啥?”
芬利用锄头敲了敲地面,铁头入土半寸,“再不动手,豌豆种该错过时辰了!”
雷蒙德抓起锄头,木柄的温度顺着掌心往上爬。
他学着芬利的样子往土里深刨,铁头入土时出“噗”
的轻响,带起的泥块上还沾着草根。
阳光落在他汗湿的后颈上,把囚服的灰影子投在菜畦里,与艾琳的影子叠在一块,像两株挨得很近的麦秆。
“当年你爹种麦,”
芬利突然开口,锄头在土里翻出条深沟,土块里还裹着去年的麦壳,“总说‘土要翻三遍,心要热三分’。
他跟你娘在麦仓里拌种,一个选穗,一个筛土,吵吵嚷嚷的,倒把石楠麦种出了名。”
他顿了顿,往雷蒙德那边挪了挪,“那时候你总躲在仓门外,闻见麦香就流口水,却不肯进去帮忙,说‘有土腥味’。”
雷蒙德的锄头顿了顿,带起的泥块落在脚边,碎成星点。
“我……我记不清了。”
他喉结滚了滚,声音涩,“只记得娘总把新磨的麦粉装在陶罐里,偷偷塞给我,说‘别告诉你爹,他要骂我宠坏你’。”
他突然笑了,眼角的皱纹挤成朵花,“那麦粉蒸的馒头,甜得很。”
托马斯蹲在篱笆边削竹片,竹刀划过竹片的“沙沙”
声里,他突然说:“巡抚查了当年的粮账,说雷肯别老族长流放前,曾跟王室订过‘双麦和契’——石楠麦与初心麦混种,两族平分收成。
只是后来……”
他故意停住,往雷蒙德那边瞟了眼。
“后来被我搅黄了。”
雷蒙德接过话,锄头往土里砸得更深,铁头撞上块碎石,火星溅在他手背,他却浑然不觉,“我总觉得王室想占雷肯别的便宜,把契书藏在床板下,还偷偷换了种源,用劣等麦种冒充石楠麦……”
他突然把锄头往地上一拄,铁头扎进土里半寸,震得菜畦里的幼苗轻轻摇晃,“那契书……你们找到没?”
艾琳从石桌下摸出个木盒,铜锁上刻着朵石楠花,花瓣的纹路被摩挲得亮,正是母亲樟木箱里的旧物。
“在这儿。”
她打开锁,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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