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9集 麦种抽芽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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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泡着些麦种,颗颗饱满,却透着种不自然的油亮,像抹了层蜡。

水面上漂着张字条,字迹潦草得像是急着写就,墨团蹭了好几个,能看出写字的人手在抖。

艾琳抓起一颗泡着的麦种,指尖用力得泛白,指甲都掐进了掌心——那麦种的胚芽处有个极小的黑斑,她在母亲的日志里见过,那是劣种的标记,当年石楠麦大面积倒伏,就是因为这个。

日志里夹着的干枯麦秆标本,至今还能看到黑斑的痕迹。

“我说前几年石楠麦总减产,原来是他搞的鬼!”

芬利把锄头往地上一顿,震得泥土溅起来,落在他的粗布裤腿上,“那年你娘查了三个月,头都白了大半,夜里总听见她在麦仓里叹气,他倒好,躲在城里当他的‘大人物’,现在倒想起把种子还回来!”

他的脸红得像猪肝,粗嗓门在田埂上滚来滚去,“艾琳小姐,这种子不能留,我去把它倒粪堆里!”

艾琳没说话,脸却白得像纸,她把劣种凑近鼻尖闻了闻,有股淡淡的霉味,果然和日志里写的一样。

“日志里写过,有一年石楠麦突然大面积倒伏,母亲查了三个月才现是种源被换了……原来……”

她的声音颤,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,像被风吹灭的烛火,“原来那不是天灾,是他……是他亲手换的。”

她忽然想起小时候,父亲总说母亲“太痴”

,把麦种看得比银钱重,那时她不懂,现在才明白,那不是痴,是疼——疼那些被毁掉的麦种,疼那些靠麦吃饭的农人。

玛莎婆婆拍了拍她的背,手劲大得能把人拍疼,声音却沉得像压着石头:“傻孩子,现在知道了,总比一直蒙在鼓里强。

你娘当年没说透,就是怕你恨他,可有些账,总得算清楚。

你娘常说,‘土地不骗人,种坏种子长不出好麦,藏坏心思也长不出安心’,现在他把种子还回来,就是该算这笔账的时候了。”

艾琳的指尖松了松,劣种“啪嗒”

掉回陶盆里,溅起细小的水花。

她突然站起身,转身就往粪堆走,陶盆被她端得很稳,手腕却在抖。

粪堆在田埂尽头,冒着淡淡的热气,是农人们积攒的草木灰和牲畜粪便,肥得能攥出油来。

“芬利大叔,”

艾琳突然停下脚步,声音很轻,却听得清楚,“让我来。”

她把陶盆举到眼前,看了看那些劣种——它们在水里打着转,像在嘲笑当年的阴谋。

又回头望了眼牢房的方向,远处的窗户后,隐约能看见个模糊的人影,背对着这边,肩膀好像在抖,像根被风吹弯的麦秆。

她深吸一口气,把陶盆里的劣种连水倒进了粪堆,动作干脆得像割麦,“土地最公道,好种子坏种子,它分得清。

坏种子就该回它该去的地方,化作肥,或许还能有点用处。”

倒完劣种,她没回头,径直拿起玛莎婆婆给的骨粉,往刚出芽的初心麦周围撒。

骨粉很细,从指缝漏下去,落在泥土上,像给嫩芽盖了层薄被。

她的动作慢却稳,每撒一把,就用指尖往土里按一按,仿佛想把骨粉摁进地里,也把那些翻涌的委屈摁进自己心里。

“娘说过,土地最公道,种什么就长什么,掺不得假。”

她低声说,像是在对自己说,又像是对地里的嫩芽说,“当年他种了坏种子,长不出好麦;现在我把好种子种下去,好好侍弄,按时浇水、除草、施肥,总能长出比当年更好的麦。”

她的指尖触到那嫩白的芽尖,冰凉的,却带着股韧劲,像在回应她的话。

芬利没再骂,蹲在田埂上抽烟,烟袋锅子“滋滋”

响,烟雾在他眼前散开,像片小小的云。

玛莎婆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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