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5集 鹰嘴崖火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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崖底的海浪像匹被激怒的野马,反复冲撞着搁浅的渔船,船板出“吱呀”

的哀鸣,仿佛随时会散架。

我踩着湿漉漉的船板解开缆绳时,掌心的航海图被海风掀起边角,“白帆酒馆”

四个字被浪花溅湿,晕成一片模糊的蓝。

远处的鹰嘴崖还在冒烟,火光透过仓库的缝隙往外窜,像只燃烧的眼睛,死死盯着海面上来往的船。

“抓紧了!

这鬼天气说变就变!”

老渔夫的吼声混着涛声砸过来。

他叫芬利,是都柏林港的老摆渡人,脸上刻满了海风犁出的皱纹,嘴里叼着支陶土烟斗,烟丝燃出的火星在暮色中明明灭灭。

此刻他正赤着脚用力摇动船桨,黝黑的胳膊上青筋暴起,桨叶划出的水花在船尾织出银线,又被风揉碎在浪里。

“芬利叔,您怎么会在这?”

我扶着船舷站稳,海浪的颠簸让胃里一阵翻涌。

这艘船是王室巡逻队的备用船,船身刻着太阳徽记,边缘被海水蚀出细密的纹路,像芬利脸上的皱纹——去年麦收节,我还亲手给他的船补过漆,用的是最耐海水的靛蓝颜料。

芬利啐掉烟斗里的灰,露出泛黄的牙:“巡逻队今早现英格兰船在近海鬼鬼祟祟,让我来鹰嘴崖看看。

没想到啊……”

他往黑帆船队的方向瞥了一眼,喉结滚了滚,“竟撞见雷肯别的船队。

王上,您瞧见没?那些黑帆上的鹰徽,跟三十年前烧麦仓时的一模一样。”
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
三十年前的麦仓之火,芬利的父亲也是受害者,据说他当时冲进火场抢麦种,被烧得只剩半条命。

我攥紧怀里的油布包,里面是“双生誓约补卷”

和初心麦的种子袋,指尖能摸到麻袋上粗糙的麦芒——那是艾琳塞给我时,特意嘱咐“比王冠金贵”

的东西。

“他们在搬麦种。”

芬利突然压低声音,船桨在水里顿了顿,“最前面那艘是‘鸦羽号’,我认得船尾的鹰徽木雕,当年就是它载着雷肯别人流放的。

您瞧甲板上的麻袋,印着‘石楠麦’的标记,那是玛莎婆婆守了一辈子的宝贝种。”

我举起望远镜,镜头里的鸦羽号像头黑色巨兽,船身两侧的铜铆钉在残阳下闪着冷光。

独眼正站在船头指挥,他的铁皮眼罩被风吹得啪啪响,手里挥舞着皮鞭,抽打一个动作慢了的水手。

水手怀里的麻袋摔在甲板上,滚出的麦种被海风卷着,像无数金色的泪滴落进海里。

“他们要去哪?”

我问,望远镜的镜片映出自己紧绷的脸。

“北欧。”

芬利的声音带着咬牙的狠劲,“威廉的船在前面领航,您看那面英格兰旗,船锚标记是利物浦粮商的。

去年他们来推销陈麦时,我就听见水手说‘要让爱尔兰人永远买我们的种’。”

他突然调转船头,船帆被狂风灌得鼓鼓的,像只展翅的白鸟,“抄近路去鹰嘴崖侧洞,那里有个暗仓,是雷肯别老族长当年藏应急麦种的地方,说不定他们漏了什么。”

船在黑帆船队的夹缝中穿梭,海浪拍打着船身,溅起的水花打在脸上,咸涩的味道里突然混进点焦糊味——是麦种被烧的味道,从鹰嘴崖的方向飘过来,像根无形的针,刺得人心里慌。

我想起艾琳留在仓库的身影,她举着铁棍挡在侍卫面前时,白裙在火光中飘动的样子,像只浴火的蝶。

“她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
我低声自语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背的太阳胎记。

芬利叹了口气,重新叼起烟斗:“雷肯别家的人,认死理。

当年老族长流放前,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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