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4集 石门秘契(1 / 3)
密道深处的黑暗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,将光线吞噬得干干净净。
我攥着誓约书的手心沁出冷汗,羊皮纸的粗糙纹理透过汗湿的掌心传来,像在反复摩挲那句“同培一粒种”
的烫金誓言。
身后石门闭合的轰鸣还在通道里撞出回声,混着艾琳与侍卫打斗的闷响——那声响越来越远,像被黑暗啃噬的碎骨,每一声都刮得人耳膜生疼。
脚下的石阶被前人的脚印磨得光滑,却在暗处藏着尖锐的碎石,好几次差点绊倒。
我扶着潮湿的岩壁前行,指尖能摸到凿刻的浅痕,是雷肯别族人留下的记号:每隔三步有个麦穗刻纹,转角处则是石楠花枝。
玛莎婆婆说过,雷肯别家的密道从不设机关,只靠“认种识花”
辨路,心术不正者自会迷失。
不知走了多久,前方突然飘来咸涩的风,带着石楠花被海雾打湿的清苦香气。
出口的微光越来越亮,像被海浪托举的星子。
推开最后一道暗门时,鹰嘴崖的狂风瞬间灌进领口,将斗篷吹得猎猎作响。
崖下的海浪正撞向礁石,碎成万点银珠,又被风卷着扑上岩壁,在黑石上蚀出深浅不一的凹痕——那是百年浪潮啃出的印记,比任何文字都更懂坚守。
“这边!”
艾琳的声音从岩石后传来,带着喘息。
她正用布条缠胳膊上的伤口,白裙的袖口被血浸成深褐,手里攥着半截沾血的木棍,棍头还挂着块撕破的黑衣料——是雷蒙德侍卫的制服。
看见我,她眼里的惊惶褪去些,举起另一只手晃了晃:“拿到了侧门钥匙。”
黄铜钥匙在她掌心闪着冷光,钥匙链上的麦秆娃娃沾了泥,裙摆的石楠花绣得歪歪扭扭,却是我见过最倔强的花。
“他们在搬麦种,”
艾琳往山洞方向偏了偏头,声音压得像崖边的苔藓,“独眼带着人装船,说要赶在涨潮前运走。”
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,指腹按在我手背的太阳胎记上,“母亲说,鹰嘴崖的仓库里有双生石门,比老宅的更重要。”
侧门藏在茂密的荆棘丛后,锈锁被海风蚀得坑坑洼洼。
钥匙插进去时,齿轮“咔啦咔啦”
转得艰难,像在抱怨被遗忘了太久。
推门的刹那,麦香混着霉味扑面而来,浓得化不开——那是陈年麦种特有的气息,混杂着防潮的石灰味,和雷肯别老宅地窖的味道如出一辙,却更沉郁,像窖藏了百年的故事。
仓库是掏空的山腹,岩壁上凿着三层木架,每层都堆满麻袋。
最上层的麻袋标签已经褪色,依稀能辨认出“冰原麦”
“赤壤穗”
的字样,都是古籍里记载的珍稀品种。
中层则是贴着新标签的“沼泽穗”
和“冬雪麦”
,麻袋边角还留着去年收割时的麦芒。
最下层的黑布盖着几个长木箱,箱缝里露出的枪管在火把下泛着冷光,与麦种的暖黄形成刺目的对比。
“动作快点!”
独眼的破锣嗓子在仓库中央炸开,他正用靴尖踢着个印着“石楠麦”
的麻袋,铁皮眼罩上的红漆鹰徽被火把照得像块血痂,“威廉的船再过一个时辰就到,误了时辰,族长扒了你们的皮!”
十几个壮汉扛着麻袋往板车上堆,脚步震得木架上的麦糠簌簌落下。
我和艾琳贴着墙根往深处挪,麻袋上的麦芒蹭过脸颊,痒得人想打喷嚏。
就在这时,艾琳突然拽住我——仓库最里侧的石壁是块完整的黑石,上面的凹槽像无数麦根缠缠着石楠花枝,在火光下蜿蜒如活物。
“就是这个。”
她的声音颤,指尖抚过凹槽,那里的石质比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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