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o集 闸护新苗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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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。

雷夫往炉边的窗户挪了挪,撩开糊着油纸的窗角往外看——晨雾还没散,乳白色的雾气顺着闸缝往里钻,把远处的芦苇荡晕成幅水墨画,只隐约看见艘乌篷船的影子,泊在闸口外的水面上,像片没根的浮萍。

“是从巽风渡来的,”

雷夫的声音压低了些,指尖在窗台上敲了敲,那是我们约好的暗号,意思是“有古怪”

,“船身吃水太深,不像只装了菱角的样子。”

我摸出藏在袖管里的铜哨,轻轻吹了声,哨音又尖又细,像山雀的叫声,很快,闸楼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——是巡逻队的小伙子们,听见暗号赶来了。

他们手里握着木棍,腰里别着短刀,脚步声踏在石板上,咚咚地像打鼓。

“是守闸的小哥吗?”

船头站着个戴毡帽的汉子,隔着雾喊,“我是从巽风渡来的,拉了船新采的菱角,想过闸去麦场那边卖。”

他的声音有点紧,不像做买卖的那般敞亮。

雷夫推开闸楼的门,往闸口走,蓝布衫的衣角在雾里飞着,像只掠过水面的水鸟。

我跟在后面,看见他悄悄摸了摸腰间——那里别着把小巧的铜钥匙,是控制水下铜铃机关的,只要拧动机关,藏在闸底的铜铃就会全响起来,像群被惊动的山雀。

“菱角?”

雷夫站在闸边,声音隔着雾传过去,“打开舱盖让瞅瞅,最近查得严,别见怪啊。”

那汉子愣了下,磨磨蹭蹭地没动:“都是新鲜采的,盖着草帘呢,掀开怕冻着……”

“冻不着,”

雷夫笑了笑,手指却在背后朝我们比了个“围”

的手势,“我昨儿刚买了斤菱角,壳硬得很,得用牙啃。

你这菱角要是新鲜,我全买下,给闸楼的兄弟分着吃。”

汉子被说动了,弯腰去掀舱盖的草帘。

就在这时,雷夫突然拧动了腰间的钥匙——“叮铃铃——”

水下的铜铃全响了起来,一串叠着一串,像有无数只小铜铃在水里唱歌。

那汉子脸色骤变,突然从怀里掏出把短刀就往雷夫身上扑。

雷夫早有防备,侧身躲过时,胳膊肘在他胸口一顶,汉子“哎哟”

一声摔在船板上,短刀“哐当”

掉进水里,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雷夫的裤脚。

巡逻队的小伙子们一拥而上,按住他时,他还在挣扎,嘴里骂着不干不净的话,像只被踩住尾巴的野猫。

“搜船!”

雷夫朝水下指了指,两个小伙子脱了鞋跳进浅水区,摸索着把船底的暗舱打开了。

里面没装菱角,藏着个麻袋,解开一看,里面全是些了霉的麦种,芽眼都黑了,凑近闻,霉味里掺着点苦杏仁味——是被人特意泡过药水的,普通的筛选根本查不出来。

“好险!”

老郑叔捏着颗霉麦种,手抖得更厉害了,“这要是混进咱们的麦种堆里,播下去不出苗,今年的收成就全完了!”

他往那汉子身上啐了口,“你这黑心的,就不怕遭天谴?”

汉子梗着脖子不吭声,雷夫却蹲在船板上,捏着颗霉麦种在指间捻碎,眉头拧成个疙瘩:“这霉味里掺了苦杏仁味,是用氰化物泡过的,不光不出苗,还会把地里的养分吸干净,三年都长不出好庄稼。”

他抬头往巽风渡的方向望,晨雾里隐约能看见艘大船的影子,像只蛰伏的巨兽,“看来不止这一艘船,得通知艾拉表哥,让他在渡口加派些人手。”

我掏出竹篮里剩下的米糕,往那汉子眼前晃了晃:“尝尝?这是用咱们新麦磨的粉做的,加了桂花糖,比你那霉的东西香十倍。”

米糕的甜香混着晨光漫开,那汉子的喉结动了动,却梗着脖子不张嘴。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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