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o5集 雾伦敦塔(2 / 3)
作。
短剑割断麦秆的“唰唰”
声里,他数着麦穗的数量——不多不少,正好三百根,对应着地宫的三百级台阶。
而每根麦秆的断口都斜着切出四十五度角,像在指引方向:左、右、左、右……那是地宫机关的破解顺序,沃夫曾在信里提过,这是雷肯别家族祖传的暗号,只有族人才懂。
烛火渐渐矮下去,银烛台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,像一个个沉默的巨人。
雷夫的额角渗出细汗,顺着下颌线滑落,滴在麦秆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。
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混着割麦的轻响,在空旷的宴会厅里格外清晰。
偶尔抬头时,总能看见女王坐在王座上,手里端着杯红茶,目光落在他身上,带着种难以捉摸的复杂。
“雷肯别先生,”
女王突然开口,打破了寂静,“你可知这些麦子,是从哪里来的?”
雷夫握着镰刀的手顿了顿,麦芒刺进掌心,带来细微的疼:“看麦种,像是爱尔兰东部的品种。”
女王笑了,声音里的甜腻淡了些,多了点别的什么:“五十年前,你祖父曾送过朕一袋麦种,说‘好麦子要在好土地上扎根’。”
她指尖划过王座扶手上的花纹,那里刻着朵极小的石楠花,“可惜,后来被罗素家族的人换了,种出来的麦子总带着苦味。”
雷夫心里一动,祖父的日记里确实写过这件事。
当年祖父作为信使拜访英国王室,带回的不仅是友谊,还有一份关于土地归属的密约。
后来密约失踪,祖父郁郁而终,临终前只说“雾锁伦敦塔,麦香引归途”
。
亥时的钟声从塔顶传来时,最后一根麦穗落在地上。
雷夫直起身,掌心被麦芒扎出细密的血珠,混着麦粒的碎屑,像撒了把红胡椒。
他转过身,看见女王正鼓掌,掌声在空旷的宴会厅里回荡,却盖不住远处传来的铁链拖地声——是沃夫按约定制造的动静,目的是引开塔外的守卫。
“随朕来。”
女王突然起身,裙摆扫过麦堆,带起一阵混着麦香的风。
她的步伐很快,蔷薇刺绣在身后流动,像一尾巨大的红蛇。
雷夫跟着她穿过七道走廊,每道走廊的壁画上都有骑士斩蛇的图案,而蛇的眼睛,全是用红宝石镶嵌的——那是地宫入口的标记,沃夫的信里写得明白:“七颗红宝石,对应七道锁,权杖为匙。”
地宫的石门比想象中更沉,青灰色的石面上刻满了楔形文字。
女王用权杖抵住门环上的蔷薇花纹,顺时针转了三圈,又逆时针转了半圈。
只听“轰隆”
一声,石门缓缓向内打开,一股混着尘土与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,像是沉睡了百年的秘密终于苏醒。
里面的石壁上刻满了王室密约,最显眼的那卷羊皮铺在石台上,边角处绣着石楠花——正是亚瑟先祖提到的那份!
羊皮纸已经泛黄,边缘卷了毛,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,是雷肯别家族特有的花体字。
“这份契约,藏了整整五十年。”
女王的声音突然变了调,褪去了甜腻,带着种奇异的沙哑,像被砂纸磨过,“当年朕的祖母签下它时,说‘爱尔兰的麦子,比王冠更重’。”
她摘下头上的王冠,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块玉珏,玉色温润,与雷夫怀里的那半正好吻合,“雷肯别家族的旧部找到朕时,朕才知道,所谓‘毁约’,是罗素家族伪造的密诏。
他们怕爱尔兰人拿到契约,便谎称王室撕毁约定,还派人烧掉了大半的麦仓。”
雷夫突然明白过来。
糖霜地图上的暗纹、麦穗断口的方向、女王裙摆下露出的石楠花鞋扣……全是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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