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o5集 雾伦敦塔(1 / 3)
石楠花的种子在帆布口袋里轻轻滚动,带着爱尔兰泥土的湿气。
雷夫站在英国使团的甲板上,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边缘,指尖能触到种子外壳的纹路,像某种古老的密码。
泰晤士河的雾气像掺了灰的纱,把伦敦塔的尖顶泡得肿,唯有塔顶的王室旗帜在雾里透出点猩红,像滴在宣纸上的血,洇开一圈模糊的晕。
“雷肯别先生,女王陛下在塔内的宴会厅等着您。”
使团领队的礼帽压得很低,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总往雷夫腰间瞟——那里藏着半截石楠花茎,茎秆被掏空,里面塞着麦仓暗格找到的青铜钥匙拓片,边缘还沾着点麦壳的碎屑。
雷夫微微颔,目光掠过领队浆洗得笔挺的袖口。
昨夜沃夫派人送来的密信里写着:“留意戴金丝眼镜者,袖口有石楠花刺绣。”
此刻那抹淡紫色的绣痕正若隐若现,像只蜷伏的蝶。
他故意放慢脚步,指尖划过桥头的石雕,那些看似繁复的花纹里,藏着雷肯别家族特有的太阳纹,只是被岁月磨得只剩浅痕,需得凑近了才能看清弧度。
“这桥有些年头了。”
雷夫对着领队笑了笑,指腹蹭过纹路上的凹处,触感粗糙如砂纸,“像是……亚瑟王时期的手艺?”
领队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,扶眼镜的手指紧了紧,指节泛白:“先生说笑了,伦敦塔建于诺曼时期。”
可他转身时,雷夫分明看见他袖口的石楠花刺绣颤了颤,像被风吹动的花瓣——是暗号对上了。
吊桥的铁链出“咯吱”
的呻吟,锈味混着雾的潮气钻进喉咙,带着金属被腐蚀的腥甜。
雷夫踩着木板往前走,每一步都像踩在记忆的碎片上。
父亲曾说,雷肯别家族的先祖曾护送王室密约穿过这片海峡,当时的吊桥还没有这么多锈迹,石楠花一路开得漫山遍野。
宴会厅的烛火晃得人眼晕,二十支银烛台在穹顶投下摇晃的光斑,像撒了一地碎金。
维多利亚女王坐在镀金的王座上,裙摆上的蔷薇刺绣在火光里像活过来的蛇,每片花瓣的褶皱里都藏着光。
她面前的银盘里摆着块麦饼,和数月前送到爱尔兰麦仓的那块一模一样,糖霜勾勒的伦敦塔图案旁,用巧克力酱写着行小字:“亥时三刻,地宫见。”
“雷肯别家族的勇气,朕早有耳闻。”
女王的声音裹着香水味,甜得腻,像浸了蜜的杏仁,“听说你能在三刻钟内收割一亩麦田?”
她突然拍了拍手,宴会厅西侧的侧门“吱呀”
一声打开,露出里面堆成山的麦穗,金黄的麦浪几乎要漫到门槛,“不如我们打个赌,你若能在亥时前收完这些麦,七院土地便还你一半。”
雷夫望着那堆麦穗,突然笑了。
麦穗的根须还带着泥,湿润的褐色里混着草屑,显然是刚从地里割的。
而麦秆上的露水,与爱尔兰麦仓清晨的露水有着相同的湿度——是沃夫的手笔!
他用这种最隐秘的方式告诉自己:人已就位,只等时机。
“陛下的赌注,臣接了。”
雷夫解下腰间的短剑,剑鞘上的太阳纹在烛火下亮了亮,纹路里还嵌着细小的红宝石,那是雷肯别家族的信物。
“但臣有个条件,收割时需用自己的镰刀。”
那把镰刀此刻就藏在麦堆后面,是沃夫昨夜趁着雾浓,从密道送进来的。
刀鞘里塞着张羊皮纸,上面用炭笔写着:“守塔人是个独眼老人,左手有六指,暗号‘麦香满仓’。
切记,他袖口会别着石楠花标本。”
女王挑了挑眉,纤长的手指在王座扶手上轻轻敲击着:“准了。”
收割开始时,雷夫故意放慢了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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