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o2集 对岸狼烟(1 / 4)
石楠花的香气裹着硝烟味漫过都柏林城墙时,我正站在钟楼顶端擦拭那把从蔷薇骑士手里夺来的剑。
剑身狭长,寒光凛冽,刃口还残留着昨夜海战的痕迹——一道细微的缺口,是刺穿英国舰长铠甲时崩出的。
我用浸过橄榄油的软布细细打磨,指尖抚过缺口,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剑刃嵌入铁甲的滞涩感。
钟楼外,晨雾像淡牛奶般泼洒在都柏林湾上,远处的海平面与天际线连成一片灰蓝。
三天前,反抗军的舰队就在这片海湾击退了英国皇家海军的先遣队。
那些挂着蔷薇徽章的战舰沉没时,桅杆上飘起的爱尔兰绿旗,在暮色里像一团团燃烧的火,映红了半边天。
此刻,海面上还漂浮着零星的木板和帆布碎片,随着波浪轻轻起伏。
“雷夫在军械库清点弹药时,现了这个。”
沃夫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他顺着钟楼的旋转楼梯爬上来,铁制的靴底踏在石阶上,出“噔噔”
的声响。
他左臂的绷带又渗了血,暗红的血迹在粗麻布上晕开,像一朵丑陋的花——那是昨夜检查防御工事时被流矢划伤的。
他手里举着个密封的锡罐,罐口缠着三圈浸过松脂的麻绳,麻绳上还沾着些海泥。
“从沉没的英国旗舰残骸里捞的,”
沃夫将锡罐放在钟楼的石桌上,罐身冰凉,还带着海水的湿气,“封口火漆印是白金汉宫的蔷薇纹,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我放下剑,小心地拨开火漆。
锡罐的盖子很紧,费了些力气才打开,一股混合着女士香水与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里面没有金银珠宝,只有两封叠在一起的信,还有半张绘制着爱尔兰海岸线的羊皮地图。
最上面那封信的抬头写着“致罗素残余势力”
,字迹是典型的维多利亚花体,优雅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傲慢:“若不能活捉王室后裔,便炸毁七院地基,让雷肯别家族与土地同归于尽。”
我的指尖在“炸毁”
二字上颤,纸面因受潮而微微皱,墨迹却依旧清晰得刺眼。
突然想起康德纳尔牧师昨天说的话:“女王最擅长用毁灭来掩盖恐惧,她怕爱尔兰的火种重新燃起。”
地图上,七院的位置都被红笔圈住,圣布伦丹修道院旁还画着个小小的炸药桶,旁边批注着“潮汐时间:午夜涨潮”
——那正是地基石归位时,暗河与海水连通的时刻,炸药的威力会顺着水流扩散,摧毁整片地基。
“罗素还有残余?”
沃夫的短刀在掌心转了个圈,刀光映得他眼底红,“上个月绞死他时,他的亲信明明都被一网打尽了。
我们搜了三天三夜,连地窖都翻了个底朝天。”
“是我们漏了鱼。”
雷夫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,带着些微喘息。
他肩上扛着捆新锻造的长矛,矛尖还带着锻炉的热气,显然是刚从铁匠铺过来。
他将一张泛黄的通缉令拍在石桌上,上面画着个独眼男人的肖像,颧骨很高,嘴角有一道刀疤,正是当年守马厩的老仆本。
“这老家伙三天前就失踪了,军械库的火药库少了二十桶硝化甘油,现在看来,是去给女王当带路党了。”
通缉令边缘还粘着片干枯的石楠花,与老仆袖口常年别着的那朵一模一样。
我突然想起他曾坐在马厩的草堆上,给我们讲“雷肯别先生当年救过我父亲”
的故事,讲得眼角红。
那些看似温情的讲述,或许全是维多利亚布下的饵——让我们放松警惕,好在地基石下埋炸药。
“必须赶在午夜前拆除所有炸药。”
我将地图上的红圈用炭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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