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2章 王冠残片(2 / 3)
来为了躲避搜查,才被撕成两半,一半随玛格丽特下葬,一半留给了马修。
“难怪托宾叔叔总说‘我们的根比泥炭还深’。”
芬恩突然指着铁皮盒里的另一件东西——块巴掌大的橡木牌,上面刻着塔拉山的轮廓,“他书房的梁上藏着这个,我小时候偷着爬上去看过,当时以为是块普通的木头。”
橡木牌背面的刻字被岁月磨得浅了,却能辨认出“1542”
这个年份——那是最后一位国王登基的年份。
康纳用石楠汁擦拭牌面,更多的刻痕显露出来:是历任国王的名字,最后一个正是玛格丽特父亲的名字,后面用更小的字刻着“马修”
“托宾”
,以及一个空白的位置,显然是留给我的。
“马修神父成为牧师后,总在贫民窟的圣坛上摆块橡木片。”
玛莎婆婆往我的石楠茶里加了勺蜂蜜,“当时谁也不知道那是塔拉山的橡木,只当是普通的圣坛装饰。
现在才明白,他是在告诉那些受苦的人,我们都是国王的后裔,灵魂里都戴着王冠。”
暮色漫进木屋时,反抗军的信使带来个消息:英军在塔拉山附近搜捕反抗军,却在巨石圈里现了顶石楠枝编的王冠,上面插着张字条,用盖尔语写着“ri的后裔永在”
。
信使说,那字迹与马修神父日记里的笔迹如出一辙,显然是托宾叔叔在被抓前藏在那里的。
“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,特意去了趟塔拉山。”
康纳用刺刀挑起石楠枝,在地上画出王室纹章,“这是在给我们留信,说血脉没断,反抗就不会停。”
我把银徽章别在黑袍内侧,隔着布料能感受到雄鹰的棱角硌着心口。
铁皮盒里的橡木牌、石楠王冠的素描、塔拉山的地图,这些散落的碎片突然在脑海里拼成完整的图景:从16o3年最后一位国王的血,到玛格丽特修道院的烛火;从马修神父圣坛上的橡木片,到托宾绞刑架上的手势,这血脉像石楠的根,在泥炭地下盘绕了百年,终于在今夜,让我触摸到了它的温度。
“您看这族谱的边缘。”
艾格尼丝突然指着羊皮纸的撕裂处,“刚好能和奥康纳尔神父送来的那半张对上!”
她跑回里屋,取来奥康纳尔神父托人捎来的另一半族谱,两张羊皮纸拼在一起,塔拉山的全貌赫然显现,山脚下刻着行小字:“当石楠花开满塔拉山,王冠自会重见天日。”
月光从窗棂漏进来,照亮族谱上山峰的轮廓。
我忽然想起奥康纳尔神父信里的最后一句话:“王室的后裔从不是指戴王冠的人,是指心里装着爱尔兰的人。
马修是,托宾是,你也该是。”
芬恩已经在给铁皮盒系新的石楠绳,说要把它藏进山楂树洞里,像当年藏圣爵残片那样。
利亚姆举着那枚银徽章,小手在火光前晃动,徽章上的雄鹰仿佛活了过来,翅膀的阴影投在墙上,像在守护整座木屋。
康纳往步枪里压进新的子弹,枪托在地上磕出沉稳的响:“明天去塔拉山,把完整的族谱埋在巨石圈里。
告诉那些沉睡的国王,他们的后裔还站在这片土地上。”
我摸着胸口的徽章,突然想对着月光说句什么——想告诉最后一位国王,他的血没白流;想告诉玛格丽特祖母,她的秘密被好好守护着;想告诉马修神父和托宾叔叔,他们用生命延续的血脉,此刻正带着王冠的重量,稳稳地站在泥炭地上。
石楠花的香气从窗缝钻进来,混着远处反抗军营地的歌声。
我知道,从今夜起,我的祷词里要多念一个词——“ri”
,不是为了复辟王冠,是为了记得:每个爱尔兰人的心里,都住着一位国王,都戴着顶看不见的王冠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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