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9章 石楠花开(2 / 4)
下的肋骨硌得手心疼,像摸着块未经打磨的石头,“遇到拿十字架的老妇人,就说‘石楠该剪枝了’,她会带你们去安全屋。”
芬恩用力点头,芦苇篮子往怀里又紧了紧,圣爵残片的棱角隔着布料硌着他的腰,他却像没察觉似的,转身招呼孩子们:“利亚姆,把你的泥炭块揣好,别掉水里了!”
康纳突然扯开衣襟,露出胸口的旧伤——那是十年前为保护圣像被英军刺刀划的,疤痕像条扭曲的蛇,盘踞在他的肋骨上。
他把圣体饼塞进伤口的纱布里,纱布立刻洇开一小片深色,他却咧嘴一笑,金牙在晨光里闪了下:“正好让这帮孙子看看,老伤新血,都是爱尔兰的种。”
艾格尼丝伸手想给他系好衣襟,却被他按住手,他的掌心粗糙如砂纸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度:“等我引开他们,你们抓紧时间过河,别管我。”
晨雾渐渐散去,对岸传来英军的吆喝声,夹杂着酒瓶砸碎的脆响,还有人在用蹩脚的盖尔语唱着侮辱人的小调。
康纳突然吹了声口哨,那是反抗军常用的集结号,尖锐得像石楠刺,随即转身往上游狂奔,步枪在背后颠得老高,像面扬起的旗帜。
果然,对岸的火堆旁立刻涌出几个穿红制服的身影,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,马蹄声踏碎了河面的薄冰,出“咔嚓”
的碎裂声,惊得鱼群跃出水面,银光一闪就消失在暗绿的水里。
“走!”
艾格尼丝拽着我扑进渡口的芦苇丛。
芦苇秆划过脸颊,留下细碎的痒意,根部的淤泥裹着水草缠住脚踝,每走一步都像在与土地拔河。
她黑袍的下摆早已被泥水浸透,却始终把那罐圣油护在胸前,油罐的金属边缘硌得她锁骨红,她却浑然不觉,只是偶尔回头望一眼芬恩他们的方向,眉头锁得像打了个结。
快到河心时,突然听见芬恩那边传来惊呼。
转头望去,几个孩子正被两个英军堵在浅滩,最小的利亚姆吓得抱住块石头,脸都白了,却死死攥着怀里的泥炭块——那是他昨夜从圣坛捡的,说要留着当种子,等长大了盖座新教堂。
芬恩举着芦苇篮子挡在前面,篮子里的圣爵残片不知何时被他攥在手里,锋利的边缘在晨光里闪着寒芒,像只蓄势待的小兽。
“该死!”
艾格尼丝突然从泥里拔出根断裂的芦苇秆,秆子足有手臂粗,她猛地掷向浅滩。
秆子带着风声擦过一个英军的脸颊,那人吃痛转身的瞬间,芬恩突然将圣爵残片狠狠砸过去,正打中另一个英军的手腕,对方的步枪“扑通”
掉进水里,溅起的泥水糊了他满脸,他咒骂着去揉眼睛的空当,芬恩已经拽着孩子们钻进了芦苇丛,利亚姆的小鞋子掉了一只,却顾不上捡,光着脚踩在冰水里,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。
“就是现在!”
我拽着艾格尼丝往对岸冲。
河水突然深了许多,冰凉的水流灌进靴子里,带着水草的腥气往骨髓里钻。
艾格尼丝的旧伤在水里作,突然一个踉跄,我急忙回身扶住她,却看见她嘴角咬出了血——原来刚才为了掷芦苇秆,她硬生生扯裂了手心的冻疮,血珠滴在水里,瞬间被冲走,像从未存在过。
“别管我……”
她推我的力气带着决绝,指尖却在抖。
我没说话,弯腰将她打横抱起,她惊呼一声,下意识搂住我的脖颈,黑袍下摆拖在水里,像展开的墨色翅膀。
对岸的英军已经现了我们,子弹“嗖嗖”
地从耳边飞过,打在水里激起一串串白泡,有颗子弹擦过我的耳边,带起的风烫得人疼,倒让我想起父亲倒下的那天,也是这样的风,卷着血腥味,吹得人睁不开眼。
“神父!”
芬恩的声音穿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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