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0章 信仰之光(1 / 4)

加入书签

当英国殖民当局的铁蹄在爱尔兰的土地上碾出更深的辙痕,当宗教压迫的枷锁如绞索般越收越紧,爱尔兰人民对罗马天主教的信仰却如深埋泥炭层的火种,在狂风暴雨中愈炽烈。

这信仰不再仅仅是祷告词里的虔诚,或是弥撒中摇曳的烛火,更化作了刻在骨子里的抗争基因,像老橡树的根系般盘虬卧龙,在黑暗的土壤中悄然蔓延,指引着他们在绝望中开辟出一条通往自由的隐秘小径。

科克郡的格伦村坐落在莫恩山脉的褶皱里,晨雾常年缠绕着灰石垒砌的农舍。

那个冬日的清晨,寒星还未褪尽,英军的皮靴声便踏碎了村庄的宁静。

三百余名士兵裹着猩红的军大衣,像一群嗜血的狼,将整个村庄围得水泄不通。

领头的军官是个独眼的苏格兰人,他的军靴碾过结霜的草叶,在村头的老橡树下勒住缰绳,嗓门粗得像磨盘:“一个小时内,交出所有神父和宗教典籍!

否则,这里将变成灰烬!”

村民们从睡梦中惊醒,披衣冲出家门时,看到的是黑洞洞的枪口和士兵们冰冷的眼神。

女人们将孩子护在身后,男人们握紧了手中的草叉与镰刀,更多的人则默默望向村尾那间用作临时教堂的石屋——那里藏着教区的老神父,还有一箱从都柏林秘密运来的拉丁文《圣经》。

七旬的莫琳老妇人拄着山楂木拐杖,一步一顿地穿过人群。

她的羊毛披肩沾满了晨露,脸上的皱纹里嵌着风霜,眼神却亮得惊人。

走到独眼军官马前,她微微扬起下巴,声音因愤怒而沙哑,却字字清晰:“军官先生,您瞧见那座山了吗?”

她指向远处覆雪的山峰,“三百年来,它看着我们在这里祈祷、播种、生儿育女。

你们可以烧掉我们的茅草屋,可以抢走我们窖里的土豆,但你们烧不掉我们心里的天主,抢不走我们对信仰的忠诚!”

话音刚落,不知是谁先起了个头,古老的天主教圣歌《玛利亚颂》便在人群中响起。

起初只是几缕微弱的女声,像寒风中瑟缩的火苗,随即男人们低沉的嗓音加入进来,孩子们清亮的童声也混杂其间,渐渐凝聚成一股磅礴的力量。

歌声撞在英军的头盔上,撞在老橡树的枝干上,竟让那些握枪的手微微颤。

独眼军官扯了扯缰绳,马不安地刨着蹄子,他看着一张张冻得通红却异常坚毅的面孔,最终在这无声的反抗面前啐了一口,调转马头:“撤!”

马蹄声渐远时,莫琳老妇人缓缓跪下,额头抵着冰冷的土地。

村民们跟着跪下,在晨雾中画着十字,泪水混着雪水淌进泥土里。

石屋里的老神父透过窗缝望着这一幕,将那箱《圣经》紧紧抱在怀里,烛火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跳动,映出两行浑浊的泪。

这样的场景,在爱尔兰的土地上如星点般密布。

信仰赋予的勇气,像苔藓般在石缝中顽强生长,让最平凡的人也能爆出惊人的力量。

都柏林老城区的铁匠铺里,肖恩的铁锤正一下下砸在烧红的马蹄铁上。

他是个左撇子,左手握锤的虎口磨出了厚厚的茧子,右臂却留着一道狰狞的伤疤——那是三年前因私藏圣像被英军打的。

白天,他被迫为英军的战马打造马蹄铁,火星溅在他黧黑的脸上,他只是眯着眼,仿佛在锻造一块普通的铁。

可当夜幕降临,他便会将铁匠铺的门闩死,点燃地窖里的油灯。

昏黄的光线下,他拿出一块薄铁片,用烧红的烙铁在上面烫刻十字架,十字架的四个角还藏着微小的盖尔语字母——那是“自由”

的缩写。

这些带着信仰印记的铁器,会被伪装成农具,由流动的货郎秘密送往各地的反抗据点。

有一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