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7章 加蓬,让蒂尔港:焰浪孤岛,风笛遗梦(1 / 2)
离开利伯维尔的那天,天色刚破晓。加蓬的晨雾如呼吸般在海面与森林间流淌,带着热带泥土与海盐的湿润,仿佛森林和大洋共同在轻声诉说一场告别。背包紧贴脊背,我登上南下的汽船,木质甲板在脚下低低作响,像是在替我的步伐加油鼓劲。
船缓缓驶离港口,我站在船头,眺望大西洋曙色。天边的云与海水相融,浪花溅上甲板,也扑在我的脸颊上。我的心被海风吹得愈发明净。身后是渐行渐远的“自由之城”,前方则是更孤独、更炽热的远方——让蒂尔港。
这是一座因石油而生、因大海而鸣的岛城,也是加蓬最西端、最特殊的存在。它不是那种容易让人一见钟情的地方,反倒像一位桀骜不驯的城市女王,带着火焰与盐分的体香,等着你一层层靠近,才肯袒露最真实的心事。
半日航行后,蔚蓝的大海愈发深邃,远方的曼代岛在晨光中缓缓浮现。云层被初阳染上金红色,海岛的轮廓像一只巨大而孤独的鲸鱼静卧海天之间。
我翻开风中飘动的《地球交响曲》,郑重地在新一页落下标题:
“焰浪孤岛与风笛遗梦。”
让蒂尔港的港口,比我见过的任何非洲港湾都更具冲突感。钢铁的油罐与巨型吊机像森林般矗立,椰林却在港口一隅默默摇曳。汽油、盐分与椰子的味道混杂,空气厚重而真实。
下船时,晨光照在码头上,集装箱层层叠叠,工人们已在忙碌地卸货、搬运、指挥。每个人神色专注,脚步如节拍。这里没有利伯维尔的安静温和,只有欲望的火焰与现实的骨感。
城区干净而直接,主街两旁是低矮的法式建筑与现代化写字楼交错。咖啡馆、理发店、加油站依次排列,广告牌上是“Total”“Shell”“Exxon”等石油巨头的标志,这些名字仿佛成了岛上日常的一部分。
旅馆位于一处靠近沙滩的拐角处,红顶白墙,被藤蔓缠绕。女主人马贝尔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黑皮肤女性,眼神坚毅,笑容热烈。
“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她打量着我。
“旅行,写书。”我坦然回应。
她大笑,声音如潮水般爽朗:“这里是非洲的炼火炉,什么都能烧出点味道!”那一刻我感觉,这片土地连玩笑都带着热力与温度。
夜晚坐在阳台,远远望见码头的火炬燃烧。整个城市在黑暗中闪烁着红色的脉搏,浪花也像燃烧的银线,不断拍击着孤岛的心跳。
我在书页写下:
“让蒂尔港,是财富的火,也是漂泊的魂。焰火下的夜,比任何诗句都更真实。”
第二天,出租车司机杰罗姆带我环游城区。他生于斯长于斯,对城市的记忆像棕榈树的年轮,一圈圈刻在心里。
“这里没有过去,只有石油。但你仔细看,每滴油下,都埋着老祖宗的故事。”他说。
港城博物馆很小,却布置得精致而用心。展柜里陈列着曼代岛从渔村到石油之都的变迁。英国人最早登陆,法国人后来居上,之后又有美资、华资、南非资本轮番进驻。历史在这里不断被撕开,又被新的资本填补,仿佛每一寸土地都在燃烧。
一张发黄的合影最为触目:二十世纪初,工人们站在刚开凿的油井旁,背后是雨林与原野。他们衣衫单薄,面庞黝黑,眼里却写满了梦想和倔强。他们的汗水和石油一样,被大地吸纳、焚烧、点亮。
我站在照片前,思绪万千。油田的壮烈与荒凉在大庆、在胜利、在这里,竟有着同样的熟悉气息。
我轻声写道:
“全世界的石油人,都是火种。为了点亮别人,甘愿让自己燃烧成灰。”
午后,我独自漫步城西的长滩。大海在阳光下泛着蓝灰色,沙滩柔软,椰林稀疏。风里有海的腥味和草木的清甜。走到尽头,见一间木棚,棚中有位穿红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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