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4章 苏丹法希尔 沙风旧梦火光花开(1 / 2)
飞机降落时,法希尔的晨光像一层薄薄的黄金,把整个机场涂成一片苍茫的铜色。
舱门打开,扑面而来的风带着沙砾与燥热。
第一次踏足达尔富尔,我的心跳得格外沉重。
我背起行囊,迈进风中。
热浪裹挟着沙粒拂过皮肤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咀嚼历史的苦涩。
可是,我却感受到一种奇特的坚韧在这里生长——仿佛每一粒尘埃都携带着老去与新生的记忆。
大地沉默,却并未沉沦。
走向城镇的路上,我打开《地球交响曲》,郑重写下:
“第六百五十四章,法希尔。
沙与风绘成的史诗,命运与坚持交锋之地。”
法希尔的集市并不宽阔,却比任何景点都更具生命力。
热闹从未离开过这里——无论黎明还是傍晚,总有叫卖声、牛羊的低鸣和女人们的笑语在尘土飞扬的巷子里回荡。
我一进市场,便看到一个穿深蓝托布的女摊主,她身材纤瘦,眼神坚定,正在熟练地为顾客量布、裁剪、包扎。
阳光下她的轮廓仿佛被铜色的光勾勒出刀锋般的锐利。
走近攀谈,她自报名叫萨拉玛,曾是中学教师,因战乱离开了家乡,如今靠卖布养活两个孩子。
“生活是风,我们是布。”
她一边忙碌,一边淡然说道,“你想站在风里不倒,就要把每根线都织紧。”
她指着身后琳琅满目的布匹,花纹密实、色彩深沉,仿佛每一块都织进了她的坚持和无声的祈祷。
法希尔并非大国古都,却是商旅与命运流转的驿站。
在城市的老区,有一片土墙残垣,名叫“老营地”
。
这里曾是通往乍得、尼日尔、利比亚的商队歇脚处,如今却多是老人静坐、茶烟缭绕、回忆旧时光的所在。
我在石台旁坐下,老人们的阿拉伯语夹杂努比亚语、豪萨语、还有一种陌生的低语。
即便听不懂,每一个手势、每一声叹息,都让人明白:这里的历史是写在沙子与皮肤之间,不在任何纸上。
夜里火堆燃起,老人们静静讲述驼队如何绕过风暴、王朝如何崛起又覆灭、爱情和背叛、饥饿和雨季。
那些话语仿佛是沙丘上流动的风,远去,却又时时回头。
我看着他们的皱纹、他们沉默时望向天边的眼神,突然明白了:这里的时间不是线性的,而是被不断堆积、冲刷、又重生的波浪。
法希尔西南角有一所由联合国援助的小学,简陋却明亮。
正值课间,操场上尘土飞扬,孩子们奔跑嬉闹,笑声清澈得像午后突如其来的雨。
我被一个叫伊卜拉欣的小男孩吸引,他瘦瘦小小,却目光明亮、牙齿洁白。
他用生涩的英语告诉我,他最大的梦想是成为医生。
“这里生病的人太多,医生太少。
我想让妈妈再也不用生病。”
他的声音稚嫩,却承载着沉甸甸的责任。
学校的围墙上涂着色彩斑斓的太阳、水井和书本。
我看着那些画——仿佛在沙漠的尽头,孩子们依然能种下属于自己的希望。
哪怕命运如沙尘暴反复席卷,他们也依然会在某个黎明,把所有的苦难用笑声和梦想一点点冲淡。
我俯身问伊卜拉欣:“你为什么要坚持?”
他很认真地答:“因为这里需要我。”
那一刻,我忽然觉得,这座沙漠边城最宝贵的,正是这些不愿向命运低头的孩子。
法希尔北边的“萨伊丁”
山丘,在当地人心中既是记忆的高地,也是年轻人凝望未来的地方。
傍晚时分,我顺着碎石山道慢慢攀上山顶,脚下是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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