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o2章 哈萨克斯坦扎尔肯特 边界之东传说之西(2 / 2)
寺。
那是一座不大却极为精致的礼拜堂,青绿的圆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与我在西安见过的清真寺不同,这里的装饰融合了中亚几何与中国木雕技艺,马赛克与灰瓦同在,仿佛一场文明的共舞。
我脱鞋入殿,正赶上礼拜结束。
一位须花白的老人正用手指轻轻抚摸墙上的一段铭文,像在触碰故人。
他转身看见我,主动招呼我过去。
他用缓慢却清晰的语言说:“这段经文,是我年轻时亲手刻下的。
那时边疆风大,很多人走了……但我没走。”
我问他为什么不离开。
他回答:“因为我知道,总有人会回来听我们说话。”
我瞬间明白了他的话,也明白了扎尔肯特为何宁愿沉默,也要坚守。
傍晚,我前往城西的马市。
那里聚集了不少牧民与商贩,吆喝声此起彼伏,一匹匹毛光亮的马在场中奔跑,铁蹄掀起尘土与热烈。
一位年轻骑手将马缰递给我,问我要不要体验。
“你从东边来,就骑骑西边的马。”
我翻身而上,马背比我预想的高出不少,身体刚稳,马已轻轻踱步。
我紧握缰绳,在夕阳中缓缓前行,周围人声逐渐模糊,耳边只剩风与马蹄。
那一刻,我仿佛跨上了一种远古的节奏,身体与土地重新连接,心中隐隐升起某种深沉的归属感。
我在《地球交响曲》写下:“若你问我何为家?那就是,你一踏上土地,脚下便响起祖先的节拍。”
在夜色降临前,我受邀去观看一场由边城青少年剧团表演的传统木偶剧。
表演地点在一间老仓库改建的小剧场里,观众大多是牧民与孩童。
剧情讲的是一个少年在草原上寻找失落家园的故事,木偶动作虽简陋,但每一场景都令人动容。
尤其是结尾,少年望着舞台上的“山”
久久不语,台下竟有老人悄悄拭泪。
我被这种古老而朴素的表达方式深深打动。
这不仅是一场表演,而是边疆记忆的复写,是在时代更迭中,对身份与土地的最后温柔守望。
夜深了,我坐在旅馆天台,头顶是星河,远处灯火零星。
我的双手冻得有些僵,却不舍得放下笔。
我回顾今天遇到的每一位人、每一段茶香、每一次眼神交流,都在我心中留下细微的裂缝。
而这裂缝里,涌出的不是空虚,而是温度。
扎尔肯特,这座没有霓虹的边城,像一颗深埋土中的琥珀,藏着时间的光。
她用最平静的方式,讲述了最厚重的情感。
我抬头望向东方,低声念道:楚城,我来了。
你是否也像这里一样,在夜色中,等着我,用故事点一盏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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