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九 陈启明博士(2 / 12)
这种凡俗的情感。
他感到的是一种近乎欣快的迷失感。
理智与疯狂之间的界限,在他的意识中,变得越来越模糊,越来越暧昧。
他像一个冷静的观众,观察着自己内心的这场无声的戏剧。
他看到理性的声音在角落里低语,试图维持最后的秩序;同时,他也看到疯狂的阴影在舞台上张牙舞爪,释放出蛊惑人心的魔力。
他知道自己“疯”
了。
不是那种大喊大叫、情绪失控的疯癫,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、结构性的疯狂。
一种对现实认知的根本性扭曲。
他看到的世界,与教科书上描绘的、与大多数人眼中看到的,截然不同。
在他的视野里,城市的轮廓呈现出一种非欧几里得的诡异几何形态,建筑物的线条扭曲、缠绕,仿佛随时会坍塌或变形。
行人们(尽管此刻街上几乎空无一人)的动作在他眼中分解成一系列支离破碎的、毫无意义的肢体语言。
他们的交谈声,即使偶尔传来,也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,模糊不清,充满了隐喻和双关,需要他费力去解读那背后隐藏的、或许根本不存在的深意。
这是一种有意识的疯狂。
他清醒地选择沉溺其中,如同一个酒鬼清醒地选择饮下毒酒。
他冷静地观察着自己的思维如何像脱缰的野马,奔向逻辑无法触及的疆域。
他记录下这些疯狂的念头,不是为了寻求理解或认同,仅仅是因为记录这个行为本身,就是一种存在的证明,一种对抗虚无的微弱抵抗。
他走着,脚步没有停歇。
穿过空旷的广场,拐进一条更加狭窄、更加阴暗的街道。
这里的建筑更加破败,墙皮剥落,露出里面灰黑色的砖石。
雨水汇集成溪流,沿着坑洼不平的路面流淌,出单调而持续的声响。
路灯早已熄灭,只有远处高架桥上偶尔驶过的车辆,带来短暂而刺眼的光芒,随即又被黑暗吞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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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巨大的、无声的迷宫中穿行。
每一个转角,都可能通向未知的、或许更加荒诞的场景。
墙壁上涂抹着模糊不清的涂鸦,有些像是某种古老的象形文字,有些则只是随意的、愤怒的泼洒。
他试图去解读它们,试图从中找到某种线索,某种意义,但一切都是徒劳。
这座城市本身,就像一个巨大的、沉默的谜语,而他,是那个执着的、却注定一无所获的解谜者。
森中领曾经是革命军里的人类领,但“工程师伊姆文明”
最终战胜了他,将他关在完全灰色的监狱里。
“工程师伊姆”
这时来找他。
“太阳之血,那枚巨卵到底是什么东西?我们的文明竟然从未见过这种生命形式”
森中领:“它”
不存在于我们的时代,我们的历史,不都被你们抹去了吗?
“森中领”
的大脑本身就可以说是一本历史书,但他自己删掉了关于黄金时代的一切,工程师伊姆扫描了他的大脑也做不到,于是工作又交给了江忘川和张君雅二人。
张君雅:这是为什么?太阳之血这些年一直被澳海城当夜晚的光源来用,也没人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。
江忘川:我还以为只是一个大点的彩灯,关键词“黄金时代”
也搜索不到了,历史都被“前辈们”
修改完了,留下一个脏屁股让咱们俩去擦……
灰。
无边无际的灰。
不是晨曦微露时天际那抹朦胧的灰,不是暮色四合时大地笼罩的灰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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