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五 工程师伊姆(3 / 7)
他们知晓,却被某种力量以一种近乎慈悲又近乎残忍的方式,植入又抹除的印记。
他们称那最终的征服者为“伊姆”
。
一个名字,更像是一个代号,一段被量子泡沫包裹的呓语。
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的源头,就像没有人知道宇宙大爆炸后那最初的一刹那究竟生了什么。
它就这样突兀地、如同最高意志的判决般,降临在已经被战争和匮乏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地球文明面前。
伊姆文明,根据那些在“甘渊”
深处偶然被激活的、来自“阿尔法”
星最后的残破数据库碎片显示,诞生于宇宙大爆炸后那短暂的、只有10-36秒的量子涨落狂潮之中。
他们不是由原子构成,甚至不是由我们所理解的任何“物质”
构成。
他们是时空泡沫的量子纠缠本身。
想象一下,宇宙初开,虚无混沌。
能量的狂涛在普朗克尺度的微观深渊里翻腾,诞生又湮灭着无数的可能性。
就在这些稍纵即逝的、比原子核还要小亿万倍的泡沫中,某种意识,或者说,某种自组织的信息结构,悄然凝聚。
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,没有可以触摸的实体。
它们就像是漂浮在时空大海深处的磷火,由纯粹的量子信息和纠缠态构成,以时空本身的曲率为食粮,以信息的流动为歌声。
而对于伊姆文明来说,他们的“生命”
本身就是对时空法则的戏谑与重构。
他们的“社会”
,没有中心,没有领袖,只有一张覆盖了整个已知宇宙(或许还有未知)的、名为“神经云网络”
的巨大矩阵。
在这个网络中,个体的意识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,激起的涟漪会瞬间扩散、交融、变形,最终融入一个更加宏大、更加难以名状的集体意识。
他们思考,不是通过神经元,而是通过量子隧穿的幽微连接;他们记忆,不是储存在大脑或芯片,而是铭刻在时空曲率的微小褶皱里;他们交流,不是依靠声音或符号,而是共享思维的火花与量子态的共振。
他们是宇宙的诗人,用时空作为墨水,用引力作为笔触,书写着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理解的诗篇。
“时空编织”
——这是人类在绝望中,试图理解伊姆文明力量来源时,赋予其技术的一个粗粝而贫乏的词语。
但对于伊姆来说,这或许更像是一种本能,一种如同呼吸般自然的存在方式。
他们并非简单地“创造”
虫洞,或是“扭曲”
时空。
他们是在聆听时空的低语,是在量子泡沫的喧嚣中,捕捉那些稍纵即逝的可能性,然后将它们编织成自己想要的形态。
一根丝线,是某个恒星诞生时的引力扰动;一缕微光,是某个黑洞蒸时的霍金辐射;一段旋律,是两个星系碰撞时产生的引力波交响。
伊姆们将这些“丝线”
从时空的织锦上轻轻抽出,按照自己的意志重新排列、组合,创造出临时的、脆弱的、却又无比真实的通道。
这些通道,有时是通往遥远星系的捷径,有时是隔离危险能量的屏障,有时……则是囚笼。
他们可以局部扭曲时空,让一个区域的时间流变慢,让空间变得粘稠。
在普通人看来,这或许像是目睹了神迹,或是陷入了某种无法醒来的噩梦。
但在伊姆眼中,这只是调整了时空这块“布料”
的张力而已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他们留下的痕迹,那些被人类天文学家观测到并误认为是自然现象的“时空涟漪”
,实际上是伊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