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六零 神土（2 / 5）

心动魄，像是北宋官窑青瓷冰裂纹里渗出的血珠。

最惊艳是春分那日的素描课。

她裹着靛蓝扎染长袍静坐，阳光从彩绘玻璃透进来，在她周身织出敦煌飞天的璎珞光影。

当炭笔在素描纸上沙沙作响，我忽然看清她耳后淡褐色的小痣，像顾恺之《女史箴图》里仕女云鬓间坠落的明珠。

此刻她站在毕业展中央，雪纺礼服在射灯下流转着月华般的清辉。

当评审惊叹她设计的渐变刺绣时，我注意到她后腰处若隐若现的蝴蝶骨，那线条清冷得像是青铜器皿底部的铭文。

更衣室飘来她惯用的沉水香，混着显影液的气息，竟生出种宋版书里夹着干枯梅枝的幽邃。

后来在拍卖行预展又遇见。

她穿着缂丝旗袍端坐展台旁，珍珠耳坠在射灯下泛着柔光，像是宋徽宗瘦金体里游走的墨痕。

当有人追问设计灵感，她抬手整理鬓，腕间翡翠镯子磕在青花盖碗上，出类似古琴冰弦震颤的清响。

这些碎片在记忆里酵成琥珀色的光斑。

有时在暗房冲洗胶卷，会突然想起她耳垂随笑声颤动的弧度；给雕塑上油彩时，总幻觉调色盘里浮现她锁骨处的玫瑰纹身。

那些关于光影与线条的执念，最终都化作画布上永不褪色的青瓷裂纹，在岁月里沉淀出江南梅雨季特有的，潮湿的清冽。

玩具城内，宛恩，诗雅，李零一，李晓婉，夏七一，李凯诗一齐游玩。

听说这里有概念新神“玩具之神”

，所以众人才一起来刷怪，李凯诗没有晋级但还是来帮助几个姐妹。

“等会你们按倒那个玩具之神，老娘一根一根拔他的胡子”

可等她们进入才知道，玩具之神的胡子是电焊上去的不锈钢。

玩具之神一见到几人就拿出“后备隐藏能源”

要自爆！

！

自爆后时间回溯，她们又回到了门口。

我站在锈迹斑驳的旋转门前，霓虹灯管在雨幕里滋滋漏着电。

李凯诗正用美甲上的钻石划着检票闸机，金属刮擦声像某种濒死生物的哀鸣。

“这破门连防弹玻璃都不是。

“她把碎成蛛网的票根甩在积水里，溅起的水花惊醒了路灯下蜷缩的机械猫。

那些黄铜齿轮拼凑的玩偶突然集体转头，玻璃眼珠折射出我们苍白的脸。

“玩具之神要长什么样？“宛恩咬着棒棒糖含混不清地问。

她今天穿了件露脐装，黑色皮衣上缀满铆钉，活像个移动的武器库。

我注意到她腰间别着三把造型不同的螺丝刀，刀柄上刻着“拆解者“的篆体字样。

“听说他下巴挂着九百二十根钨钢胡子。

“李晓婉从单肩包里掏出激光测距仪，镜片后的眼睛眯成危险的弧度，“熔点三百度，硬度过钛合金。

“

夏七一蹲在消防栓上啃饭团，油渍在战术手套上晕开。

她总能在紧张时刻保持优雅，就像在暴雨中整理裙摆的哥特公主。

“你们谁带了焊枪？“她吐掉米粒，“或者液氮？“

李零一突然抓住我的手腕。

这个总是戴着防毒面具的姑娘，此刻呼吸喷在我耳后：“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些霓虹灯在模仿人类心跳？“她指向街道转角，生锈的灯箱正以每分钟七十次的频率明灭，像某种垂死生物的脉搏。

当我们在环形广场集合时，整座玩具城突然震颤起来。

地砖缝隙渗出银色黏液，凝结成巴洛克风格的浮雕。

李凯诗用匕刮下些样本：“聚碳酸酯合金，掺了记忆金属成分。

这地方连沥青都在进化。

“

“全体注意。 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