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零四 伊芙利特之祭(2 / 5)
地的修仙学府又开始了内战。
雨是后半夜落下来的。
高霜树推开窗时,檐角铜铃正撞碎第七滴雨水。
青石板路上泛着冷光,雨水顺着飞檐滴落成帘,将观星台上的星轨浸染成模糊的银线。
他摩挲着袖中那封青鸾衔来的信笺,火漆上监正独有的星砂印记还在烫,仿佛要把那些篆文烙进掌纹里。
“天庭要开榜了。
“
信纸在烛火里蜷曲成灰蝶,最后那句朱砂批注却始终不曾熄灭。
高霜树望着案头镇纸压着的《山河社稷图?》,画卷里十万大山正在暮色中褪去颜色,昆仑山顶的积雪融成溪流,蜿蜒着穿过那些被剑气劈开的沟壑——那是去年各派弟子斗法时留下的伤痕。
窗外忽然掠过鹤唳。
七道剑光刺破雨幕,裹着不同颜色的灵力波动撞向观星台。
高霜树广袖翻卷,腰间玉佩撞在镇纸上出清脆声响。
最后一缕剑气擦着他鬓边掠过时,他看清了剑柄处缠绕的冰蚕丝——那是蜀山剑冢的寒铁,十年前曾随他斩过北海的蛟龙。
“高师兄好定力。
“来人身形落地时带起水洼,玄色袍角绣着蓬莱云纹,“听说昆仑的寒霜剑阵已经布到半山腰了?“
高霜树将染血的信笺揉成团。
墨迹在雨水里晕染开来,像极了当年封神榜现世时,那些从天而降的陨星雨。
那时他刚接任守碑人,看着各派长老在玉虚宫前争执不下,有人拔剑指向南天门,有人对着破碎的封神台跪地痛哭,而监正只是站在星轨尽头,任由那些承载着执念的碎片坠入凡尘。
“你们蓬莱的符箓屏障,挡得住天河水军的箭矢么?“
话音未落,整座观星台突然震颤起来。
高霜树广袖中的玉简接连爆裂,迸的灵力在半空交织成网。
他看见东南方升起血色狼烟,那是北冥书院的求援信号;西北天际有金乌虚影掠过,定是瑶池仙宫的日曜术。
而更远处,昆仑山巅的积雪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消融,露出底下埋藏千年的青铜祭坛。
“监正大人说“来人突然压低声音,指尖在虚空划出半道符箓,“这次封神榜要收的,是诸天万界的气运。
“
高霜树瞳孔微缩。
案头《山河社稷图》突然无风自动,画卷里沉睡的龙脉出悲鸣,东海之滨的蓬莱岛在浪涛中碎成齑粉。
他想起三百年前那个同样潮湿的雨夜,监正也是这样站在星轨尽头,看着人间王朝更迭时说:“气运之争,向来是要见血的。
“
剑光再次撕裂雨幕时,高霜树终于动了。
他踏着《周天星辰步?》掠上飞檐,腰间玉佩撞碎成星屑。
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破空声,各派弟子的本命法宝在雨中亮如白昼。
有熟悉的剑气掠过耳畔,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昆仑那位师弟——三年前对方还是个捧着《南华经?》的文弱书生,如今剑锋上却缠绕着化不开的血煞。
“小心!
“
惊呼声中,高霜树旋身避开三道合击的剑阵。
冰凉的雨滴打在颈侧,他嗅到混杂着血腥味的海风。
东南方三百里外,蓬莱仙岛的轮廓正在消散,那些以千年灵脉为基的护山大阵,此刻竟像薄纸般被天河水军轻易撕开。
“他们动真格的了。
“来人突然闪至身侧,玄色袍袖拂过处,半阙残破的阵图在雨中展开,“听着,这不是普通的封神之战。
我在东海见过归墟深处的青铜柱,上面刻着这次要献祭的“
话音未落,整座山峰突然剧烈震颤。
高霜树足尖轻点跃上飞剑,回头时看见观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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